“糟糕!”顧護士臉色一變,連忙彎腰去撿。吳樂天卻死拽她不放,兩道英眉頹然耷拉下來,眼中似是汪了一彎秋水,黑黢黢的瞳仁此刻正泛著盈盈的光。
顧護士不由放輕了聲音:“還不放手?”
吳樂天這次聽話地鬆開她的手腕,顧護士靦腆地笑了笑,伸手去撿碘酒瓶,哪知她的手剛觸到被單,就被吳樂天攥住了。粗糙的指腹緩緩滑蹭著對方柔嫩的手心,吳樂天笨拙地撒著嬌,語氣近似哀求:“抱歉,我嘴笨不會說話,你再坐一會兒吧。”
“cut!”
克羅格大喊一聲,鏡頭下的兩位演員迅速出戲。趁著劇務換被單的功夫,陶馨怡笑著對常青說:“演得不錯,晉鬆還挺有眼光的,簽了個好苗子。”
常青神色如常,客氣地回了句“應該的”。
陶馨怡三句不離影帝,仿佛是故意找茬,顯擺自己與陸晉鬆匪淺的交情。這場獨角戲演得不可謂不賣力,常青看在眼裏,卻並不惱怒,也沒被離間,反而莫名其妙地有些同情與尷尬。畢竟陸影帝態度很明確,即使陶馨怡將那段過去說出花來,過去的就是過去了,再銘心刻苦也經不起時間的考驗。
從日出到日落,劇組在這間小小的病房裏窩了一整天。
這天的拍攝進行得還算順利,陶馨怡向她承諾的那樣,很敬業地演出,沒有給常青使什麼絆子,常青也很爭氣,全程幾乎零失誤。
眼看還剩一幕戲就可以收工了,陶馨怡卻在此時出了幺蛾子。她披著羽絨服,緊挨著克羅格坐下,趴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半天。
克羅格先是豎起眉毛“哼”了一聲,之後又撅著嘴點了點頭,眼中是抑製不住的興奮之色。
說完悄悄話,陶馨怡坐直了身子,高聲問道:“到底同不同意?”
克羅格習慣性地搓了兩下肚皮:“可以嚐試。”
說完,克羅格向在病床上打瞌睡的常青擺了擺手,召喚他過去。常青眨巴著稀鬆睡眼,穿鞋下地,走到兩人麵前:“怎麼了?”
克羅格扭頭瞧了眼陶馨怡,對方遞給他一個鼓勵的笑容,他不由下定了決心,對常青說:“我們美麗的陶女士提議要加一段吻戲,我認為沒什麼不妥,你覺得呢?”
聽到那句“kiss”,不用祝升翻譯,常青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瞠目結舌地望著陶馨怡,心道這是來哪出?是不是敬業過了頭?搏出位搏到葷素不忌的地步了?說好的柏拉圖小清新呢?
常青支吾半天,依舊不置可否。克羅格嫌他墨跡,便粗聲粗氣地催促道:“女士都不介意,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反倒磨磨唧唧的。你又不吃虧,還猶豫什麼?”
常青為難地撓了撓頭:“也不是不行,但是兩人還處於曖昧階段,這吻戲會不會加的太突兀了?”
陶馨怡接茬道:“我倒不覺得。這場戲裏兩人的情緒波動很大,感情爆發後,接吻也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常青正要繼續反駁,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回頭望去,自帶閃光的陸影帝此刻正站在一群工作人員當中,有點鶴立雞群的意思。
克羅格見他過來探班,很是意外,熱情地與他打了聲招呼,隨即爽朗地喊道:“陸,想不想看吻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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