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禮拜的學習,他們每天見三次麵,仿佛有說不完的話享受不完的快樂,學習結束他再也沒有時間,去她那文史資料室的閱覽室看書,但他心中卻點燃了愛情的火焰,每時每刻都在燃燒。人雖回到了廠裏,心卻留在了市裏,他再也不敢讓那位廠長的在廠財務處做會計的千斤,與自己走得太近,那種距離時常讓他聽得到對方的心跳,每次去財務處報賬,都讓他感到很為難。隻要到他一走進財務室,那些出納會計們,自然會把她當作推到前麵,由她陪他聊天幫助他處理所有的單具,核對他的支出開支。
這一年,正是他三十而立的時候,早已聽到風聲的父母,是多麼希望他能確定廠長千斤這門親事,當迫不及待的對方,托媒人上門做媒時,沒想到他一口回絕了,這件事讓熱衷這門親事的雙方父母,都受到了傷害,當然傷害最大的還是那位千斤小姐,她似乎從此失去了甜甜的笑聲,直到他離開工廠調到了局裏工作,這個陰影才從父母頭抹去,因為,父母一直擔心人們說他是程世美,是利用廠長千斤的感情達到遷升的目的,好在關鍵時候,位尊廠長的準嶽父大人沒有為難他,放了他一馬,使他有了一個更光明的前程。
他獨自坐在酒吧裏喝著啤酒回憶著過去,不知不覺他的親弟弟秦陶,在一片昏暗中背著巨大的黑影,走到了他的麵前,他抬頭喝了一口啤酒,示意弟弟在桌子另一邊坐下。
這個長得像母親,大臉大眼高顴骨的胞弟,有著像他一樣的高大身材,那個不算太大的鼻子,也比他的大鷹勾鼻好看得多,與他比起來,這個弟弟算得上是一個相貌堂堂,風流倜儻的大男人。
對方還在問他,怎麼想到約自己到這裏見麵,無論是去自己家裏,還是嫂子那,都不會妨礙他們兄弟談事,他沒有理會對方,也沒有拐彎磨角,直言不諱地告訴秦陶,今天張市長找自己談了話,當然不是自己有什麼問題,是關於他的,這一二天組織就會找他談話。
秦甬故事把問題描述了的輕一點,他隻想和他溝通一下,但不願嚇著他。事到如今,把問題說得那麼嚴重對他也無益。秦甬希望他對自己說實話,他到底有什麼問題,作為自己的親弟弟,他應該讓自己這個做大哥的心裏有數,自己不是外人,隻有自己了解情況,才有可能幫助他認識問題,尋求組織上寬大作理。
聽到兄長宅心仁厚的兄長,以少有的磁鐵一般富有吸力的聲音,與自己談問題,智商過人的秦陶,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雖然看不清兄長的麵孔,但對方那黑影裏鷹勾狀更明顯的鼻子,像一把鐵勾勾住了他的靈魂,他借著黑暗掩示著內心的不安,故作鎮定地說道:
“哥,你放心,別看我平日看起來挺張狂,實際上我很守本份,絕對沒有貪汙受賄,或幹一些違法亂紀的事,結犯法的事我看得很清楚。”
秦甬多麼希望弟弟說的是真話,但他清楚,問題絕非是秦陶說的那麼輕鬆,組織上既然決定對他實行雙規,而不是一般的談話,那就說明問題已經很嚴重了,就算張市長今天不找自己談話,僅憑秦陶買的別墅開的寶馬車,秦甬早就意識到他遲早會出問題,他過去也說過對方多次,可秦陶總是說別墅是自己從朋友那借錢買的,而且隻付了首付,分期付款二十年,寶馬是公司的財產,隻是歸自己在用。
秦甬並不相信弟弟的話,可秦陶畢盡是一個成年人,早已不是讀書時崇拜自己的那個小弟,他有自己的世界觀,人生觀,他有知識有文化,有足夠的頭腦為自己負責,在這個紙醉金迷人欲橫流的時代,他不願像自己這樣,做一個保守的低調的幹部,喜歡擺譜顯威風,好像自己特別有才,特別能幹的樣子,樹大招風現在問題就來了。
秦甬苦苦相勸,希望他能如實地把問題跟自己講清楚,既然組織上打算找他談話,他或多或少都會有問題,不然組織上不會找他談話,其實,秦甬想說的是組織上決定雙規他,那就是他百分之百觸犯了法律,沒有鐵的證據,組織上是不會作這樣的決定的,事到如今秦陶還想蒙騙自己,秦甬隻能歎氣哀怨,現在為時已晚,他說不說都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