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柀査惱? 派對(2 / 2)

還好人群中竟發現了一個熟識麵孔。那位鄒怡君是我啟修女中的同學,私交甚好。不想在這樣的場合見到,彼此開心地大叫著對方的名字,挽著手臂齊跳起來。隨後撇下粘人的梅小姐,與怡君找個舒服的位置坐下聊起來。

據怡君說這裏是龍二眾多宅邸中的一座。每晚都有不同的人做東設宴,他們通宵達旦夜夜笙歌,搞各種名堂找樂子。什麼西洋麵具舞會,什麼撲克牌之夜。花樣翻新層出不窮。

怡君問我為什麼還沒有嫁給阿東哥,我隻得解釋說阿東哥在外麵讀書,我一直等著他,沒想到一不小心等成了老姑娘。我反問怡君的近況,怡君不無煩惱地抱怨說,家裏做主訂了婚,是軍界的。來年秋天就正式結婚了。未婚夫是個全然不懂羅曼蒂克為何物的榆木腦袋,兩人連像樣的約會都沒有過。

不遠處有個四十來歲梳油頭戴金絲眼鏡的男人,正扶著傅斟的肩膀說話。看樣子已有些醉意,說的內容天南海北不著邊際。傅斟臉上顯露出不易察覺的厭煩之色。

怡君對我說,那人叫吳之群。原是汪院長的秘書,現今在金融監督管理委員會任職。權不大但勢大。是通著天的人物。這宅子裏的人雖說非富即貴,但敢在他麵前叫板的沒幾個。

那吳之群一味拉著傅斟喋喋不休:“庭芸,庭芸老弟,你這名與字都是極好。愚兄十分欣賞!你的名字有意境!所謂庭芸,堂階之下庭蘭玉樹,芳香幻化芸草青蔥,而你又名斟。正是於此境中自斟獨飲,何等出塵隔世,何等清雅脫俗。好意境好意境。”

傅斟不耐煩地左顧右盼。龍二從遠處腳步踉蹌地走過來,撲到兩個中間,一手夾著雪茄,一手拎著酒瓶。大咧咧衝傅斟嚷嚷:“謝雙成那個戇大已經被我放倒了。你不是總不服氣,跟著來試試。”說著不等兩個人答話,伸手勾住傅斟的脖子,硬生生把他拽走了。

傅斟被拖著,還回過頭,裝模作樣對著吳之群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我看到傅斟偷偷衝著龍二眨巴著眼睛笑了笑,而龍二心領神會地對他翻了記白眼。

這樣的狂歡通常過了午夜結束。意猶未盡的人們帶著醉意,興奮,與虛幻的滿足紛紛離去。

坐在車上,從燈紅酒綠一下子走進寂靜無聲的夜色,晚風夾雜著夜露的清香,迎麵拂來。仿佛整個城市都處在微醺的喜悅之中,建築與樹木的剪影在月色下千姿百態一閃即逝。傅斟把頭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他眼睛不好。在這樣細微的光線下,隻能見到無盡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