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狗們之,幾乎全是可以派上用場的高手,派任警戒的,也都是經驗豐富身手高明的人,隱伏在暗處組成嚴密的警戒網,想無聲無息潛入勢不可能。
進入外圍第一道警戒線,便幾乎被暗器所擊倒。
潛入失敗,便不再有所顧忌,兩人以全速突入,飛簷走壁直趨樞。
事先不曾踩探,無法接近踩探,大宅有數十幢房舍,白天踩探也無能為力,因此兩人心理上早有準備,潛入無功便來硬的。
何處是樞並不重要,反正一定會驚動所有的人出麵拚搏的。
宅內的人,也有意將入侵的人引出,在各處房台隱蔽處追逐,是事倍功半最危險的事。
主宅前麵的大院,片刻便燈籠火把通明,首腦人物直接現身。以吸引入侵的人打交道,三五個人入侵小事一件,但依然掀起不小的騷亂。
其他各處皆黑沉沉,入侵的人非接近大院不可,應變的策略相當完備,反應極為靈活。
兩人出現在東側的屋頂,火光下雙方皆大感驚訝。
“怎麼是你們這些三流貨色主持樞?”黃自然的嗓音在夜空震耳欲聾。
共有三十餘名男女列陣相候,暗影也可能隱伏著一二十名。
為首的人,競然是神劍秀士,右麵是高唐神女,左麵是桃花三娘。
神劍秀士在王府地位頗高,但卻不是重要的人物,武功比起那些真正的高手名宿,相差甚遠,因此行動時,這家夥隻配在一旁搖旗呐喊。
現在,卻是這處樞秘窟的首腦,難怪黃自然大感意外,這裏絕不可能是樞秘窟。
從太虛瑤姬的口供,知道這裏是囚禁擄來少女藏匿的地方,即使司令人陳老先生不在,至少也該由王屋三妖或天狼星一些名宿負責。
隻有一些三流人物留守,這裏哪能算樞秘窟?打擊一些三流走狗,那是浪費工夫。
疲於奔命成果有限,黃自然奔忙累得半死,找到一些三流走狗得不償失,幾個三流走狗,實在不需勞師動眾。
事實證明黃自然猜得不錯,走狗們一直就在用下駟對上駟的策略,愚弄並且消耗他的精力,使他浪費時間疲於奔命,掩藏主力安全得很。
神劍秀士更為驚訝,甚至惶然失措。
“你……你怎麼可能找……找到此地來?”神劍秀士簡直有點語無倫次,人已經找來了,這豈是不可能的事?有目共睹事實俱在。
黃自然與江小惠一躍而下,一踏步向階下接近,向列陣的男女闖,沒將這一大群走狗放在眼下。
“我來了,不是嗎?”黃自然在人群前三丈左右止步,目光掃過三十名男女走狗的麵孔,大感失望,的確沒有高手名宿在內。
所有的人皆怒目而視,同時也有大半的人,流露出不安的神情。
少數人雖躍然欲動,卻又缺乏懾人的無畏氣勢,也就流露出缺乏信心的神情。
“黃老兄,不要欺人太甚。”神劍秀士的口氣也顯得較弱:“留一條路給咱們這些人走,何必苦苦相逼?咱們奉命行事,上命所差身不由已,天下是朱家的天下,王爺高興怎麼做,那是他的特權……”
“放你娘的狗屁!”黃自然破口大罵;“我也可以說天下是我的,因為我是強者。
你們既然認為強者有特權,就得承認我也可以為所欲為。”
“你到底要怎樣?”
“你知道我要怎樣。”
“何必呢!黃老兄,這世間不可能有公平正義……”
“你少給我廢話!那狗王躲在何處?”
“我們這些人不可能知道。”神劍秀士擺出低姿勢:“自從你殺掉王爺的重要心腹護衛之後,他怕得要死,連幾位親信也不知道他的行蹤,全權交由陳老先生主持大局,我們聽信使的指示行事。”
“你們如果不招出狗王藏匿處,隻有一條路好走,在下此來勢在必得,看你的了。”
“不要逼我,咱們這些人仍可一拚。”神劍秀士不再低聲下氣,被逼急了便把心一橫:“上次你在小雷音禪寺,搗散了在下的擒捉四好如來大計,失敗返回鈞州,害得我抬不起頭來。這次你又幹預在下的事,變本加厲殺害了咱們不少人,所有的人皆發誓與你勢不兩立,你不要逼我們和你拚命。”
“這是說,每一件壞事都有你一份。”黃自然嘲弄地說:“你們這些人為了一些金銀,盡替別人做壞事。如果那狗王多賞你們一些金銀,你們一定會把妻女也送進王府,甚至會把你們的老娘送進王府快活。”
有幾個人發出憤極的怒吼,瘋虎似的衝出。
衝出之前,在怒吼聲先發射暗器,隨在暗器後衝出,刀劍向前彙集。
他的話說得太難聽,這些人受不了啦!
人影幻沒,疾退三丈遠出暗器威力圈外,速度駭人聽聞,隨即一眨眼便回到原地。
月華劍的光芒乍現,鍥入人叢,鍥入刀山劍海,進射出滿天雷電。
黃自然隨在姑娘身後切入,負責替姑娘應付身後的變化,他的劍微向前揚,如影附形緊躡在姑娘身後。
可是,沒有他發劍的機會。
衝出的有七男二女,個人沒料到反擊如此快速猛烈,也由於心理上寄托在暗器上,反應也就慢了些,看到月華劍的光芒入目,劍尖已經及體。
猛虎入羊群,月華劍大開殺戒,釵入、分張、襲卷、反抄……
姑娘的內外功皆極為紮實,本來就可以獨當一麵,她除了對妖術有所顧忌之外,高手名宿的聲威名頭,絲毫不影響她的心情。
她含怒反擊手下絕情,絕招有如長江大湖滾滾而出,技巧的運用得心應手,鑽隙擊虛人劍渾如一體,捷逾電閃予取予求。
沒有兵刃交擊聲發出,搏殺的技巧妙到巔毫。
她師父綽號陰神或魔女,本來就是殺人的專家,練的又是極為陰柔的內功陰煞大潛能,以至柔克剛避免硬拚。
要避免硬拚,必須能鑽隙蹈虛神出鬼沒。每一巧妙一擊,必須擊要害,她已獲其三昧,男女成了一群毫無抵抗的待宰羔羊。
一刹那又一刹那,人體撤了一地。
後續準備衝出的七八個男女,還來不及布陣衝出,慘烈的博殺已經結束,把準備衝出的人,嚇了個心膽俱寒,衝出的勇氣煙消雲散。
“不能衝。”毫無出劍機會的黃自然急叫,及時阻止姑娘向對麵的人群衝:“退回撿拾一些暗器,打散他們再蠶食。”
大院前端是方磚地,走狗們先前發射的暗器,散落在五丈外的方磚地上清晰可見,拾來回敬向人叢發射,必定可以將人叢所列的陣勢打敗。
往刀劍結陣處硬衝,的確相當危險,除非有三頭臂,不然絕難擋開彙聚的刀劍。
不等他倆退回原地,一聲呼嘯,走狗們狼奔係突,一哄而散。
雷霆一擊.把走狗們嚇壞了,一個小姑娘竟然是殺人的專家,把這些不可一世。但心已虛的高手們,真嚇了個魂飛膽落,逃命是非常合理的反應。
神劍秀士五個地位高的男女,不能向左右院角退,不約而同後退狂奔。逃入黑暗的大廳。
姑娘怎肯甘休?飛掠而進窮追。
後跟的黃自然跟上階,目光落在剛退入廳角的桃花三娘背影,發現桃花三娘躍過兩尺高門限的瞬間。後伸的左手有點不對,桃花三娘的蠱毒,在汀湖可說聲威顯赫,雖則沒有人能證實她是否真養有這種南荒毒物,反正不沾為妙。因此她成為江湖的名女人、大多數高手名宿不願與她結怨。
走狗們如果不是倚仗人多勢眾,哪敢脅迫她接受驅策?
“跟我走!”黃自然手一伸,便挽住了姑娘的腰肢、一掀一扭,便斜掠下階。
姑娘驟不及防。雙腳躍起已到了門限上空,身形反旋飛退,幾乎摔倒.旋起後仍感到頭暈目眩,急進急退身軀的功能難以適應。吃驚非小。
身形旋退的瞬間。眼角餘光瞥見廳內有異光連閃,聽到淒厲的銳器破風聲,以及爆發的氣流洶湧如濤,餘勁仍有些少及體,強烈的侵肌怪勁直迫內腑。
如果她闖進去……她不敢想像後果。
最少也有五種歹毒的暗器,從裏麵門後自左向右飛射,最少也有兩把劍,挾風雷從門左後麵吐出,最少也有三個人,以可怕的內家拳掌聚力攻擊。
門內布下可怕的埋伏,等候他倆衝入送死。
神劍秀士出麵打交道,誘敵放膽深入的妙計幾乎成功了,高手埋伏在內全力一擊,地行仙也難逃大劫。
攻敗垂成,高手齊出狂追。
黃自然與姑娘的身影,已消失在西院的屋頂上。
燈籠與火把全熄,全宅黑暗死寂。
兩人並肩坐在屋脊上,留意四周房舍的動靜。
所處的地勢不錯,屋頂廣闊,想上來追逐的人一現身。便暴露在他倆的有效攻擊距離內。
兩人身旁各放一疊揭起的瓦片,這玩意攻擊二五丈外的人十分霸道。
天上眾星朗朗,屋頂上視力可及百十步外。
下麵眾多的房舍暗沉沉,走狗們都躲在暗處嚴陣以待,每一黑暗的角落皆充滿凶險,雙方都不急於主動攻擊。
“你怎麼知道廳內有凶險?”江小蕙惑然問,想起幾乎闖入死亡陷阱的事仍有餘悸。
“桃花三娘打出有險的手式。”黃自然放低聲音;“這妖女不甘受脅迫,在作消極的反抗,她曾經助我對付玄武門殺手,默契仍在。”
“她怕死,結果被人脅迫在生死之門徘徊。”姑娘感慨地歎息:“有機會的話,我們也許可以幫助她,擺脫走狗們的羈絆。”
“至少,我不會向她下毒手。”黃自然說:“怕死不是她的錯,走狗們脅迫她,利用她吸引我們的注意,她怎敢拒絕?所以我一直就不怪她。”
“我們要不要再進去騷擾?”姑娘轉變話題,指指北麵先前發生衝突的黑暗大宅:
“他們仍然躲在裏麵,還真無法把他們引出來呢!”
“我們牽製的目的已經奏效,何必再下去和他們玩命?”黃自然反對再進行騷擾:
“敵暗我明,他們已經提高警覺嚴陣以待,從潛伏處用暗器攻擊,本身極為安全。小蕙,沉住氣,他們正在求老天爺保佑,保佑我們沉不住氣下去冒險,等天一亮.再下去掃庭犁穴豈不省事。”
“我……我擔心……”
“你擔心什麼?擔心躲在廳內那些高手名宿厲害?”
“我擔心他們發現情勢不妙,利用這段時間溜之大吉,躲在廳內布伏偷襲的那些高手,如果真的厲害,便不屑躲起來偷襲了,所以並非真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