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2 / 2)

什麼叫他失蹤了,怎麼會失蹤?憑他的武藝和智慧,到底發生了什麼狀況,能讓阿桂將軍派人把這樣一個消息與清軍大捷一同送回京城?

信上隻是說可能,可能死了,也可能活著。永琪突然有種詭異的感覺,他覺得隻有自己去了他才會有一線生機。這個想法很無厘頭,但他心裏就是沒來由的生出這麼個不靠譜的念頭。

乾隆剛從慈寧宮陪太後用完午膳回到禦書房,他猜到了永琪會來找他,他也知道永琪要說什麼,當然,他也做好了駁回他一切請求的準備。

永琪跪在地上:“皇阿瑪,我要去金川。”

“不許。”乾隆斬釘截鐵,毫不含糊:“朕當初準他與阿桂一起出戰金川之時的確沒有料到會有今天,但是,事已至此,如果他還活著,阿桂肯定會派人尋找,如果他殉國,追封為郡王。朕自然也不會虧待了富察家。”

“您追封他為郡王是您對富察家的恩寵,可是我想去金川是我對他的交代。他活著我帶他回北京,他死了,我也會把他的屍體帶回來。”永琪跪在地上,麵色如常卻目光灼灼的望著乾隆。沒有畏懼,不會退縮,金川他非去不可。

乾隆有些惱怒的看著永琪,後者卻是一臉沉著。他們父子的僵持,一個坐在龍椅上隱忍怒氣,身上流露出來的君王霸氣震懾了整個禦書房。一個跪在屋子正中,他的爭取並不激烈,卻十分堅定。他要去金川。不會畏懼,也不會退縮。

“你需要和他交代什麼,你是阿哥,他是臣子。你們之間有什麼可交代的?”乾隆拍桌子站起來,走到永琪跟前,低頭俯視著他,那樣的眼神,那樣的高度。讓人有一種壓迫感,不敢與他對視。

永琪沒有抬頭,還是語氣平穩的說道:“我們之間本就有太多未了的糾葛,不僅是我要給他一個交代,他也需要給我一個交代。他說來生再見,我不信,哪有什麼來生,這輩子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怎麼能指望來生?這一生,我不是為他而來,但他的出現讓我的重生有了別樣的意義,就是如此,我不想讓自己遺憾而已,我會回來的,無論怎樣,我都會回到您身邊,盡一個兒子和一個皇子的義務。”

乾隆看了他半晌,終是回過頭去揮了揮手:“去吧,別忘了你說過的話。”

永琪磕了三個頭:“謝皇阿瑪成全。”

他沒有什麼可收拾的,幾件衣物,一把小巧鋒利的隨身短劍,相對瑤林的龍淵永琪更偏好這種短小的利刃。近身搏鬥的有效武器,可以在不經意間置敵人於死地。

永琪沒有和任何人打過招呼,甚至沒有跟爾泰說一聲便連夜騎著馬出了城。

這一次沒有瑤林陪在身邊,他心裏牽掛著那人的安危,也無心停留,一路快馬加鞭,到了驛站,補給食物,稍做休息便換匹馬繼續趕路。路上他救過一個被土匪輕薄的姑娘,本不想多事,但又實在看不過去。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走那群人,他並沒有多看那姑娘一眼,隻是從身上摸出錠銀子扔在她身前,便打馬而去。

姑娘十四五歲的模樣,撿起地上的銀子,朝著永琪遠去的方向大喊:“多謝搭救,我叫陳知畫,家住海寧,若有朝一日你有什麼困難,可以來海寧找我。”

永琪並沒有聽清她的話,隻是模糊聽見她叫知畫,很特別的名字。知書善畫,想必是大戶人家的女兒,自己卻把她當乞丐打發了。

幾日以後,當永琪一身風塵站在清軍營地的時候,所有士兵都一臉莫名的望著眼前這位錦衣公子。

永琪拿出自己的令牌扔給營地前的哨兵:“我要見阿桂將軍。”

哨兵不敢怠慢,客氣的說了句稍等,便拿著令牌跑向阿桂的帥賬。

阿桂接過令牌一看,不由大驚,望著帳內的眾人,麵色驚詫的說道:“榮親王來了。”

眾人大驚,雖滿腹疑惑這五阿哥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邊疆戰地。卻也不敢耽誤,跟隨阿桂出了大帳迎接。

“臣阿桂參見榮王殿下。”

永琪趕緊伸手去扶:“阿桂將軍不必多禮,恭喜戰事大捷,攻克小金川。皇阿瑪聽到消息後喜悅不已,說是要重賞各位將士。”

這一場勝利是多少年多少戰士付出生命,用去多少銀兩,經過多少失敗才得來的。光是乾隆下令處斬的大臣將軍就有數個。金川不足三萬人,都是兵器落後物資緊缺,僅僅倚靠地勢險要與清軍對抗了七年。而八旗兵武器精良,糧草充足。卻屢戰屢敗,又屢敗屢戰。這樣的勝利意義何在,又有什麼值得重賞的?

阿桂搖搖頭,將永琪請進了主帥的大帳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