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蘭州後我從東東家裏接回了噗噗。三天沒見,它見到我的親切自不必說。東東詢問我們這次去玩的怎麼樣的時候,我隻是輕描淡寫的告訴他們那裏風景很美,抽空一定也要去看看。從地震發生後東東他們就沒再見過千尋。我也不打算讓千尋見他們。他們並不清楚所有發生的這些事情。對他們來說,這些事太不可思議了,我也無法解釋的清楚。就目前來說暫時沒必要讓他們知道。
回來後我又單獨去陸軍總院谘詢了那位女醫生。我對醫生講述了千尋從小的經曆,聽到一半她的臉上就浮出這些早在預料之中的表情。
“對了,家庭關係不和諧很容易造成兒童的性格障礙,家庭暴力就是導致她雙重人格的主要原因。從本質上說,雙重人格就是人的大腦對環境壓力的一種防禦。”
|“這種癔症是無法用藥物治療的,要給患者足夠的滿足感和安全感,減輕生活環境的壓力,慢慢來吧,這個急不來,隻能慢慢通過催眠或發泄等方法進行治療,不可能一下子就見效。”
我們回來的當天,千尋的母親就有打電話過來。千尋盯著一直在響的電話不去接,一直看著,似乎那是一隻隨時會爆照的定時炸彈。
“你媽應該是要你回去。”我說。
“可我不想回去。”
她母親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打過來。
“我不太想見到她。”
“就這樣不回去也許你媽會報警尋找,或者讓另一個你先回去。”
“你是想見她了?”金魚問我。
我說另一個她曾有想要結婚的想法,可以先回去和母親溝通,看事情如何發展再做打算。
猶豫再三後,千尋決定試一試。
“或許能辦的到。我的意識減弱了,另一個也許就會回來,就像蹺蹺板那樣。”
在拉合了窗簾的安靜房間內千尋靜靜躺在床上,她閉上了眼睛像是睡美人進入了千年睡眠。
我不去打擾她輕輕帶上門。我帶著噗噗在外麵的房間玩耍卻心不在焉。我似乎是在期待那個千尋回來,又知道那一個回來,這個千尋就會消失不見。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而又矛盾的心情。
我在外麵靜靜的等待。臥室內沒有絲毫動靜,我看著照射在地磚上的陽光在漸漸變斜,從下午兩三點一直等到傍晚時分。直到外麵的光線變的黯淡。
噗噗在搖晃尾巴示意它餓了,正準備給它準備晚餐時我聽到了臥室房門打開的聲音。
我回過頭看到千尋站在那裏,我注視著千尋的眼睛,心跳的很厲害。
“頭有點疼,我好像有什麼事想不起來了,”千尋揉了揉眼睛。
我不知該做何反應,我不知該說些什麼。就那樣愣愣的待在原地看著她。倒是噗噗馬上就撲了過去。
這是第一個千尋,她醒過來了。我走過去將千尋抱在了懷裏,抱的很緊。
“一周前發生了地震。你摔到了床下,昏迷了好幾天。”
“想起來了,當時太嚇人了。”千尋心有餘悸,那個時候我想抱著噗噗跑下樓,可噗噗給嚇得躲在角落裏怎麼也不出來,我心裏特別著急,不知怎麼的腦裏一片空白,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睡了好久,我覺的你都醒不過來了。”
雖然她們是同一個人,但此時我內心掠過一絲似乎背叛了她般的愧疚。
我給她講述四川的大地震是如何的慘烈,千尋也感慨萬千。
“對了,你媽有打過來電話,讓你回去。”
千尋稍稍想了下,“恩,是該回去了。”
“那我就回去吧,”她吻了下我。“正好給她說說我們要結婚的事。”
“腦震蕩的事最好別和你媽提。”
“當然不會的啊。”
千尋離開後,我的生活又恢複到了以往,過去半個月的經曆似乎隻是一場夢。在我去紮尕那的這些天裏,我的合作者又有新的工作在等待著我去完成。我又回到了瑣碎的工作狀態之中。我和千尋保持著聯絡,她也有了新的工作,也冒出很多新的靈感,在創作新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