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都會將和父母溝通的情況打電話告訴我。她對我說,不用擔心,隻要我們堅持,他們就會被打動,我們就一定會在一起的。
如果千尋和父母溝通的不順利,我該如何應對?我該對千尋說明所有的情況嗎?這些事也是無法對其他人說的,即使是小東他們。對噗噗說它也無法理解,它隻是看著我,搖晃著尾巴。
兩天後天千尋打來電話。
“我的溝通取得了進展,”千尋的聲音有些興奮,“我天天說你的好話,我媽被我煩的受不了,她終於答應見你一麵。”
“你趕快過來吧。”她又補充一句。
用了兩天時間我完結了手上的工作,將買來的蟲草,百合,藏紅花等特產的禮盒塞進行李箱內,然後打車直奔火車站。
兩地大致有兩千公裏的路程,對於渺小的人類來說幾乎如同宇宙星係與星係般遙遠。這樣的距離如果是在古代可能需要幾個月的行程。除了千尋,我想不會有第二人讓我做出如此瘋狂的事。
列車在崇山峻嶺平原大河間飛奔了十多個小時終於抵達國際大都市上海。在這之前我對於上海的認知大致僅限於影視劇裏民國時期穿著旗袍的歌女和上海灘的黑幫。
出站的人流如遷移的大馬哈魚群,我被夾裹在其中出了站。站在車站廣場麵對林立的摩天樓我像小悟空第一次走進大都市。這裏是無數人的人生軌跡交織的地方,亞馬遜原始森林般的地方。
“你在那兒?”我撥通千尋的電話。
“在廣場的大鍾下,走過來就可以看到我了。”
我抬眼望去,廣場中央矗立著一根十米左右高的方柱,頂端有大鍾,非常顯眼。我拉著行李箱咕嚕咕嚕地穿過密集的人群走過去。遠遠的,我就看到千尋穿著白裙站在柱子下麵。
她正專心致誌盯著從她眼前走過的一個摩登女郎。那女人穿著超短裙腳蹬七寸高跟鞋,昂著頭趾高氣揚扭臀擺胯穿過廣場。千尋饒有興致專注觀察她的神情如同在觀察互相捉虱子的猴子。那個妖嬈女郎已經走過去很遠,千尋依然在扭頭張望她蛇精般的背影。此刻我已經走到離她隻有五六米的距離,她居然還是沒有發覺。
我無法忍住自己的笑意,低頭疾步走到她的麵前,朝她的臉上猛吹了口氣,她這才回過神來看到了我。
“你看那個女人。”
“又在尋找靈感?”
“我在想如果她的鞋跟扭斷,摔倒在地的話,那她的裙底春光不是被大家看光了?”
“。。。。。。你的想象力真不是蓋的。”
“你不希望她摔倒?”
“呃,希望。”
千尋笑起來,挽住我的胳膊。
“我打算把她畫成一隻穿情趣內衣的狐狸,你覺得怎麼樣?”
“好像很有趣。”
我望著出租車窗外摩肩接踵的摩天大樓和熙熙攘攘的繁華街景漂移而過。如果不曾和千尋相遇相識,對於上海,我隻可能是作為旅行者的過客。因為千尋,這個城市對我的意義變的不同。我觀察這個城市,也在更深的試圖理解千尋。千尋在這裏出生,成長,千尋的身心和作品有著這個城市深深的烙印。
出租車像甲殼蟲般穿梭在上海的街道,約二十分鍾後,進入了寶山區,這裏的人口密度比市中心稍低,高層小區接踵摩肩。最終車子停在一個環境優雅的住宅區,小區內的景觀設計的不錯,綠樹掩映,棧橋,水景,體育設施,一應俱全。內裏一半是高層電梯住宅,大概有十幾棟,另一半是獨棟的歐式洋房別墅。
在其中一棟高層前千尋按壓單元門鎖,應答的聲音是個男人,想來應該是她的父親。到了所在樓層出了電梯,這裏麵是一梯兩戶的格局,並且在電梯間內就加裝了不鏽鋼格柵防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