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娤望著這黑與白的世界有些不敢置信,自那夜他救了太宗,聽見了那聲呼喊後,便再也未進入過這夢中世界。他原以為自己早已擺脫這個夢魘,可以開始新的生活,誰知時隔將近一年,他又再次來到了這裏,這無疑是將他的心高高拋起,而又無情的將之狠狠摔碎。
玄娤瘋狂地搜尋著那座純白高台,尋找自己過去的身影,這一次,他情願永遠不要醒來,也定要將之從黑暗中救出。
張望許久,玄娤一直不見那純白高台,正驚疑不定之時,忽覺自己腳下散發出一道柔和的光芒,繼而快速漲大,現出一道光柱。玄娤被光柱籠罩,隻感覺渾身輕飄飄、懶洋洋的使不出半絲氣力。
玄娤心中一震,驚駭道:“難道……”
就在這時,隻見周圍越來越多的光柱從他身下衝出,最後爆發出一團耀眼的光芒,融合在了一起。
此時純白高台才完全顯現出來,靜靜地懸浮在這一片黑暗當中,散發出柔和的光芒。玄娤站在高台之上眼神空洞,一臉呆滯,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七年之前一般。
看著自己正一步步,緩慢接近高台邊緣,玄娤心裏焦急萬分,之前光芒爆發之時,他下意識地想以手遮住雙目,可卻發現身體已不受他控製,他就像是被束縛在自己身體裏的靈魂般,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卻無能為力。
玄娤看著自己跳下高台,就如從前他在夢中旁觀一般。望著那無盡的黑暗將他包圍,感受著這冰冷的深淵將他吞沒,玄娤心中不斷呐喊慟哭
“如果這是夢,就讓我快些醒來吧!”
隻聽一聲輕響,似乎有什麼東西破碎了般,玄娤掙脫而出,奮力起身,以手觸向天空,大呼道:“救命啊!我還不想……死……”話到最後,將自己似乎並不在那片黑暗當中,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玄娤環顧四周,隻見周圍竟是四麵淡藍色的牆壁,而頭頂上方也隻是雪白的天花板,以及一盞吊燈而已,並非什麼純白高台。而他身穿睡衣,躺在床上,此時因為先前那個動作,已跳下了床,以手伸向天花板,身上還兀自纏繞著長長的被單。
玄娤將被單解開,不由一陣疑惑,喃喃道:“我之前明明是在那夢中世界,可怎的剛剛掙脫束縛便來到此處,並且這四周還看似如此熟悉,莫非我曾來過這裏,而此處又是我的另一個夢境?”玄娤想到此處,懊惱不已,想不到自己剛剛擺脫一個夢境,卻又陷入另一個夢境,如此看來,這可何時是個頭啊……玄娤越想,越覺頭大如鬥,不禁仰天歎道:“天呀,你為何要讓我做夢……”
正在此時,忽聞門外傳來一陣鑰匙轉動門扉之聲,玄娤尋聲望去,隻見鐵門大開,從門外行入一人,青絲飄飄,眉如小月,眼似雙星,瓊鼻櫻唇,臉頰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十足一位古典美人。
玄娤見她隨手把門關上,又徑自換上拖鞋,心中好似萬千個霹靂同時炸開,指著他道:“你……你……你是……”
那女子見他望著自己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覺得好笑,將手上所提之物放下,淡然道:“你什麼你,不認識我呀,大清早的就聽見你喊救命,難道是有老鼠或蟑螂來咬你了嗎?”
玄娤你了半響,終於你出了口道:“你是林音。”
林音聞言,止住動作,道:“我不是林音是誰?我看你是睡了一覺,睡昏頭了吧。”
玄娤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走上前來,抓住她的肩膀,激動地道:“我且問你,你可真是林音?”
林音吃痛,掙紮幾下,卻發現他的手如鐵箍般緊緊鉗著自己,無法掙開,幽幽道:“我當然是林音,難道你的心裏已經有了別人,難道你已經忘了我嗎?”說著,已潸然淚下。
玄娤抓著她的肩膀,已有種真實感,又聞著她身上的淡淡體香,已經相信這並非夢中,而眼前之人就是他一直朝思暮想的愛人林音。
玄娤見她流淚,心中一痛,忙抱著她道:“不,不,不,我怎會忘記了你,即便哪天我忘了自己,我也決計不會忘了你。這世間所有,紛繁一切,我隻愛你一人,這三千世界,古今未來,我隻想與你在一起。”
林音被他用力抱在懷中,已感覺萬分幸福,又見他說出這等平日極少說出的甜蜜之言,向自己深情表白,一時如在夢中,抬頭凝視著他疑惑道:“真的?我怎麼感覺你一覺醒來就怪怪的,就連說話的方式也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