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
他竟一覺睡了整整五年!難怪他醒來時感覺僧袍窄緊了許多,有些許邊角已經破損,成了麻條。
“可是,惠岸師兄,我怎能一覺睡了五年,即便不被餓死,也早就渴死啦。”
木吒拍拍身上的塵土,一臉得意地道:“那你可得好好謝謝我才是啦,是我在你睡下時喂你飲下仙露,又在此不眠不休地照看著你,以免你的身體被鳥獸啄食,安巢下蛋,弄得滿身汙穢。”
玄娤聞言,疑聲道:“仙露?”
木吒道:“是啊,我們仙人不食五穀,隻吃仙果,飲仙露,而凡人若是吃了仙果,便能脫胎換骨,修仙得道,而要是飲了仙露,就可延年益壽,百病不生,而你飲下仙露,腹中自然不會感到饑餓,莫說是這五年,即使是再睡上十個五年,也無什大礙,不過可要累得我在此為你守護。”
玄娤恍然,躬身對木吒行了一禮,感激道:“如此便有勞師兄了。”不過心中卻想道:“照看我?我看是在這偷懶呼呼大睡吧,看你先前睡得似乎比我還要香甜,就差沒流出喇子來了。”
木吒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一般,負手挺胸,昂然而立道:“師弟怎的不相信我是嗎?若不是我現出伏魔真身,嚇走這四周眾多山精鳥怪,隻怕師弟早已不知變為了哪位妖怪的盤中美味。”
玄娤被他瞧破,麵色不改,仿佛他從未有過此種想法。又見木吒炫耀他的伏魔真身,玄娤連忙岔開話題道:“惠岸師兄,我還是不明為何我會睡了五年,你是仙人,可能為我解惑?”
木吒聞言,凝聲問道:“在你沉睡之時,可有見到與你相同之人,或進入何夢境?”
玄娤不由想到在黑白世界的前世,以及在夢境中所見到的林音,心中升起幾許孤獨與惆悵,不知林音可還好嗎?我可曾將自己救出?
用力甩了甩頭,玄娤似乎想將所有的煩惱甩掉,而後又勉力保持平靜,對著木吒道:“都有。”
木吒見他茫然的眼神就已知他定是見過或進入過夢境,已陷入了回憶,又得到他肯定的回答,長歎了口氣道:“此是你的心魔。”
玄娤一驚,道:“心魔?”
“嗯,佛教稱此物為‘心魔’,道家稱之為‘三屍’,乃是心底的欲望、邪念、陰暗麵沉積所化,因此十分危險。”
玄娤聞言,又問道:“師兄言‘此物’為心魔,難道這心魔還是有形之物?那又該如何防範呢?”
木吒答道:“心魔乃是由心所生,本為無形,但他卻能控製人的心緒,製造幻影、夢境,極易使人產生憤怒、痛苦、悲傷、恐懼等極端情緒,最後令人完全失去理智,被心魔所操控,與原先的自己判若兩人,最後不是消除一切與之相關之人或物,在瘋狂與血腥之中度過,便是親手毀滅自己,心魔一旦生成,便極難消滅,而若是不想心魔有機可乘,便隻有遠離凡塵,清心減欲,保持本真。”
玄娤心下駭然,想不到心魔如此可怕而又如此難纏,難怪他以前腦海中總是浮現幻影,還時常做出驚人的舉措,幸好如今還未被心魔所製,釀成什麼大錯,想到此處又不禁暗自鬆了口氣。
木吒見他如此天真模樣,本不忍心打擊他,可若他還不認清他現在的處境,隻怕他早晚會被心魔乘隙。於是他上前一步,無情的對著玄娤道:“現在高興隻怕還為時過早,我雖不知你心中的心魔為何會被壓抑,可之前在山下幻境之時,我便見你對那三人棄之不顧,而他三人一直就在你不遠處,你卻視而不見,而他三人一直待在原地呼喊,你卻聽而不聞,以至你離他們越來越遠,你且說說,你是否被心魔所攝,妄圖置他們於死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