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果沒有你(1 / 3)

如果沒有你,我在哪裏,又有什麼可惜

盛夏還穿著下午泡湯時的那身衣服,隻是臉上的神情卻是顧映寧從未見到過的薄怒和氣勢洶湧。她直直地走到顧映寧跟前,和他隻隔著一尺的距離,仰起臉,固執道:“顧映寧,你是不是一直都想收購普迪?”

太過意外的問題讓顧映寧有一秒鍾的怔忪,他隨後口氣涼薄地反問道:“盛夏,你這是在質問我?”

她一臉倔強,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對,我就是在質問你。”

顧映寧不怒反笑,剛剛看到的那些照片內容一直盤旋在他腦海中,令向來不動聲色的他此刻竟麵露譏誚。他利用身高的優勢居高臨下道:“很好,長膽子了,居然這樣同我說話。”

偏生盛夏從來不是怕硬的軟柿子,長久以來她柔順、婉約隻是因為她愛他,不想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而傷了兩人的和氣,但這並不代表她沒有脾氣。甚至連顧映寧都知道,骨子裏,盛夏是一個固執至極、倔強至極的人。

終於惱形於色,盛夏從手包裏掏出一疊文件似的東西,“啪”

的一聲擲在茶幾上:“顧映寧,你現在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飛快地掃了一眼紙上的文字,頃刻之間他對於盛夏此刻來勢洶洶的原因已經了然於心。顧映寧嗤笑一聲:“在質問我之前,你心裏其實已經有了一個先入為主的答案了不是嗎,又何需再問?”

他的目光太冷,笑意太過譏誚,讓盛夏的心陡然間“咯噔”一響,仿佛問下去,原先一直等待著她的蔥翠蒼樹會刹那變成一株枯木。

然而這兩天衝擊的事情太多,再加上今晚許亦暉說的那番話實在是戳到了她一直想裝作看不見的痛處,因而盛夏不想就此罷休。

“轉移話題,是不是代表你心裏有鬼?”她咄咄逼人。

“那麼你呢?”顧映寧啟唇,說出來的話也終於尖銳起來,“和你的舊情人敘舊整晚不見人影,一出現就把這一疊文件扔在我麵前先發製人,又能不能代表你心裏有鬼?”

聰明如他,若是冷靜下來必然會發現其中的蹊蹺,偏偏現在這個當口他卻再無法冷靜地思考。他將茶幾右側的那個信封丟過來,目光很冷:“盛夏,你其實就盼著和許亦暉破鏡重圓而已,何必這麼多小動作?”

盛夏蹙眉,有些不解地拾起信封,看了幾張照片之後那薄怒也終於到了頂峰:“顧映寧,你竟雇人跟蹤我?”

他傲首,俯視她,譏諷一笑,嗓音冰冷:“跟蹤你?我還犯不著浪費這個錢。”

胸口一堵,仿佛有一隻大掌攫住了她的心,盛夏深吸一口氣後揚起一抹不帶任何溫度的笑容:“顧映寧,你到底想怎樣?”

嘴角嘲諷地微勾,顧映寧雙手抱胸:“你是不是問反了?拿著一疊文件來興師問罪的人似乎是你而不是我。”

盛夏一直都知道顧映寧口才極佳,再強勁的敵人,他都有能力讓對方啞口無言。隻是從沒想過,有一天這樣的犀利竟也會放在自己身上。一陣心寒從頭到腳傾蓋了下來,盛夏忽然之間覺得疲憊至極:“我隻想知道,究竟你當初接近我是不是為了收購普迪?”

今晚之前,盛夏都以為顧映寧對她至少是有些感覺的。在一起這幾年,雖然他從未有過任何表示,但對她並不差。明明心底那麼雀躍地期待著後天的婚禮,但在從許亦暉那裏聽到一些事後,她忽然不確定了。起初她怎麼都不相信許亦暉的話,甚至氣急上來就要離開。然而許亦暉一把拉住她,並將那疊文件鋪在她麵前—證據確鑿,她心亂如麻。從他們住在一塊兒起,兩年內她已經帶過太多公司文件回家了。於她而言,是因為信任他,但是於那樣擅長於運籌帷幄的顧映寧而言,究竟是不是也將她當成了其中一枚棋子?

冷冷地望著盛夏,顧映寧雙唇緊抿。

從她掏出那疊文件起,他就在等著她這句直直白白的問話。現在,當這句話真切地盤旋在客廳上空時,顧映寧隻覺得有一陣刺骨的北風呼嘯而至。原來,這就是他們之間的信任,脆弱得好似光鮮亮麗的空心城堡,外表固若金湯,實際上一擊即碎,根本經不住一絲一毫外麵的風吹雨打。

他揚高一道不馴的眉,眼裏分明燃燒著一團火焰,卻怒極反笑:

“現在才知道,我的未婚妻竟是這麼看我的。”已經很竭力地壓製自己的脾氣,但粗喘的氣息還是暴露了顧映寧的勃然。

他的聲音那樣冰,一字一句不疾不徐,卻聲聲震裂心弦:“你說了這麼多都是序章吧,正文不過就是想借口擺脫我同舊情人再續前緣吧?昨晚忘記發喜帖也好,今天頻頻發愣也罷,以為我沒發覺嗎?我顧映寧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你認為是怎樣就怎樣,這幾年就當我花錢買了個教訓!”

如此的默認不啻是給盛夏扇了一個極響亮的耳光。以為的歡喜,原來隻是一廂情願;以為單純的男歡女愛,原來竟是有目的的放長線釣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