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愛情之外的業餘生活(1)(3 / 3)

肖言走了,把我留在了身後。我看著他的背影,任由糖漿一滴一滴落在上海的夏夜中。我們就像是他鄉偶遇的故友,一番寒暄,便又匆匆各奔東西了。

我回到黎至元的車上,黎至元問我:“朋友?”我點點頭。黎至元又問:“男朋友?”我搖搖頭。昔日,我看見肖言的車上坐有女人,而今朝,肖言又看見我從男人的車上走下。我們,已經在交彙過後互不相幹了吧。黎至元也不再說話,車上僅存從音響中流淌出的音樂聲。有個女聲在唱歌:想被你嗬護,當你的信徒,聽你說你的抱負。如果這是我專屬,我一切都滿足。電台中竟在唱著不紅不紫的《小小幸福》,我聽得如癡如醉。想不到,這支歌還來不及過時,肖言給我的小小幸福就已經成為了過去。我第一次在夏天瑟瑟發抖。

我伸手握住了黎至元的手,把他當做了茫茫大海中的浮木。黎至元感覺到了我在發抖,於是反手握住了我的手。我手上沾的糖漿又沾在了他的手上,我們相視笑了笑。

黎至元的驚喜和肖言的出現,讓我把丁瀾和則淵的岌岌可危拋到了腦後。直到我拿著鑰匙打開家門,我才恍然,在我的通風報信下,早上他們應該已經見過麵了。

家裏靜悄悄的。

丁瀾的房門開著一道細細的縫,我躡手躡腳走過去,敲了敲門。丁瀾的聲音傳出來:“溫妮?進來吧。”我推開門,看見丁瀾正在電腦前敲鍵盤,像她平時寫稿子一樣,專心致誌,胸有成竹。我懸著的心落下了一大半:“你和則淵,還好吧?”丁瀾的手指停都沒停:“我和他都需要時間再想一想。”我退出了丁瀾的房間,心慢慢落了地。無論他們會破鏡重圓,還是會分道揚鑣,我的心也都不必再懸著了。

我猶豫了一遍又一遍,末了,也沒給肖言打電話。我扔硬幣扔了五次,五次的結果都是老天爺不讓我給他打電話。我穿著拖鞋下了樓,用這枚硬幣買了個冰淇淋,吃了。我一邊吃一邊想:這種猜不透主人心思的硬幣,不花了還等什麼?

第二天,我一進公司,魏老板的秘書就告知我,說老板已經到公司了。我忙小心翼翼地問:“這麼早就到了?出了什麼大事?”秘書也一臉惶惶:“不知道,說是等大家到齊了就開會。”我思前想後,並沒反省出做過什麼不該做的事。

不過,開會前,我卻說了句不該說的話。

魏老板說開會,我卻多嘴道:“小沃還沒到呢。”魏老板瞪向我,眼睛裏像是能噴出火來。他咬牙切齒道:“小沃被開除了。”眾人都驚訝了,而我,驚訝之餘,還被魏老板的怒氣烤了個火燒火燎。

小沃前輩在美國有個個人賬戶,仗著公司的分析決策,常常先一步為自己買賣股票,據說,賺了不少。我之所以說“據說”,是因為我沒眼見為實,隻是耳聽為虛罷了。

小沃前輩的行徑,在公司乃至整個行業都是明文禁止的,所以,他“當之無愧”地被開除了。其實,魏老板明裏暗裏地恩惠過:“你們可以跟著公司做交易,但記住,是‘跟著’。”小沃前輩嫌“跟著”賺得不過癮,便偷偷邁到了公司前麵。

開會時,我就在想:要是我在美國也有個賬戶,我能禁得住那先到先得的誘惑嗎?想到末了,我得出個結論:還是我這種沒錢開戶的窮苦百姓比較安全,連個醞釀罪惡的搖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