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拉鋸戰(2)(2 / 3)

而花,其實並不是黎至元送的。

花中的卡片上寫道:我有我的計劃,你隻需等我。這花和卡片上的話,均來自肖言。我抱著花發呆。這男人,同我在美國時,就有他的計劃。他早我一步,回到中國,隻留下一句“你要好好的”。而我不好,一點都不好。而如今,他又有了他的計劃。他不要我好好的了,他要我等他,隻需等他。而我根本不知道,我等來的,會是什麼。

魏老板到了公司,向我嚷嚷:“溫妮,幹什麼呢?我請你回來是讓你當花瓶啊?是不是又想出差了啊?”

我惶惶地坐回電腦前。

麗莉又湊了過來:“程玄要來上海開設分公司了。”我忌憚魏老板,隻好裝做一副公事公辦的嘴臉:“他這小子已經成功得要開枝散葉了?”麗莉也低著頭,仿佛與我討論桌上的文件:“其實也不是,隻不過我們實在不想像牛郎織女一樣。”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明白,不過公事上,也不要太操之過急了。”麗莉附和:“你說的對。”女人是男人的動力。女人一笑一蹙眉,男人就要策馬揚鞭了,就算有從馬背上摔下來斷胳膊斷腿的危險,也在所不惜。

肖言也在策馬揚鞭。隻不過,我總覺得他的鞭子會抽到別人。

喬喬給我打來電話:“溫妮,我現在在上海,你方不方便和我見個麵?”我結巴起來:“喬喬?有,有事嗎?”結巴完我就心想:廢話。沒事幹嗎見我,我又不是多好看。

喬喬在我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廳等我。我突然好奇咖啡廳中能有多少人是在心如止水地品咖啡,其實說白了,那隻不過是個適合你一言我一語的場所罷了。談得攏,咖啡就香鬱,而要是談不攏,咖啡就似中藥一般。

我一眼就看見了喬喬。她坐在窗邊,額前的劉海兒險些遮住了眼睛,本來就尖窄的一張小臉,現在不過巴掌大小。她看上去心事重重,像是月亮被雲彩遮住了似的。我走過去,她仰著頭看我,似笑非笑。我坐在她對麵,點了一杯果汁。無論談得攏或談不攏,都不關咖啡的事。

喬喬寒暄:“最近好嗎?”我抿下一口果汁,敷衍她的寒暄:“還好。”喬喬向麵前的咖啡中加了兩尖匙的糖,終於問道:“最近,你有見過肖言嗎?”我一下子就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胸腔內像有隻活蹦亂跳的兔子。我結舌:“我,我有。”喬喬露出“果然”的笑:“我就知道,一定有的。”我心急起來:“喬喬,我們,我和肖言,並沒有怎樣。”話音未落,我又心虛起來:再相見於芝加哥時,我和肖言,的確說了不該說的話,也做了不該做的事。而喬喬反而來安撫我:“你不用解釋,我隻是想要一個真相罷了。可肖言他不肯承認,他不肯給我真相。”我頓覺羞愧難當:肖言果然把我放在了陰暗處,我果然是個見不得人的第三者。

喬喬月亮般的雙眼淌下淚來:“我可以聽從別人的安排,卻不願被欺騙,那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傻子。”我像鴕鳥一樣埋著頭,我沒有立場去開解她。我連我自己都開解不了。

良久,喬喬的雙眼才幹涸:“溫妮,你知道我和肖言之間現在有多可笑嗎?”我知道,新聞沸沸揚揚,說他們誰也對不起誰。不過,喬喬卻又供給我一個新鮮的說辭。她說:“他介紹了一個男人給我認識,而那男人,現在在追求我。”太可笑了,丈夫為妻子做媒,想戴綠帽子。可惜,我笑不出來。我說得心虛:“你,你認為是肖言安排的嗎?也許,也許隻是個巧合。”喬喬的淚又淌了下來:“我過去以為,他誠懇,有責任心,處境再艱難也不願為難別人,可現在。”喬喬的話到此為止,但我卻知道下文。肖言,他在為難著每一個人。

我給了喬喬她要的真相,但我的臉上卻火辣辣的,頓時像被人剝下一層皮來。

下午,我去參加了一場某某網絡遊戲的上市發布會。

魏老板想知道此款網絡遊戲的上市反響,以及它會不會給此公司帶來突發性的利潤。這是一款武俠遊戲,男男女女都能飛簷走壁,刀槍劍戟。我看著大屏幕,主持人正在演示逼真的畫麵與音效。隻見一個男人掄著大刀,正以一敵百。血染紅了整片天空,我聽得到大刀砍入人骨肉的聲音,卻也意外地看到了那男人眼中的淚光。我突然覺得那男人的臉模糊不堪,等再變清晰時,卻像極了肖言。我離開了會場,走之前悄悄撂下一句:什麼狗屁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