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拉鋸戰(3)(1 / 3)

黎至元在被我以“逼走妻子”的罪名冤枉後,一直沒有聯絡過我。我主動打電話聯絡他:“黎至元,你太小心眼。”黎至元否認:“我大方得都要缺心眼了。”我在電話這頭向他鞠躬:“對不起。”黎至元沉默了兩秒鍾,說道:“下不為例。”我問:“那我能平身了嗎?”黎至元施恩,答道:“平了吧。”

我最不該冒犯的就是黎至元。他把他的前妻,把我,把傑西卡都放在眾人眼前,還在我們的胸前都掛上了牌子,上麵寫著“深深愛過的前妻”,“令我在乎的溫妮”,“妹妹般的傑西卡”,任眾人誰看了,都是這同一說辭。他真誠地對待我們,我又何苦去冤枉他。下次,我寧可扇自己的耳光,也不會再冒犯真誠的黎至元了。

我做了一份調查問卷,問卷的標題如下:你願意為殺人而花多少銀子?後來我想了想,又改成了:你願意為行走江湖而花多少銀子?因為我怕,也許隻有我覺得砍下別人腦袋,刺穿別人肚腸的行為叫做“殺人”,也許別人都認為那叫做伸張江湖道義,維護武林和平。我還在問卷的落款處寫道:“我不殺你你也別殺我”雙手抱拳單膝跪地謝謝你的合作。

而調查的內容不外乎是想刺探眾人願意花多少人民幣招兵買馬,拜師學藝,置備華麗的盔甲和令人聞風喪膽的兵器。

我把調查問卷大肆發布到網絡上,並號召公司人脈在中國的大江南北為我走街串巷進行麵對麵的問答。一時間,公司沸騰,眾人向魏老板請纓:“讓我們也去廝殺吧,以便更有效地配合溫妮的調查。”魏老板火冒三丈:“你們怎麼不去配合傑西卡開采煤礦?”

肖言的花又到了。之前的還來不及枯萎,新的就又到了。魏老板問我:“溫妮,你看公司需不需要再多買幾隻花瓶啊?”我說:“好啊,反正我還要再青春個好幾載,這花,且沒完沒了呢。”魏老板的眼睛噴出惱火:“你臉皮可真厚啊。”

肖言的卡片上寫道:這次,花到,人也到。

想必肖言為了公事而來了上海。“合振”蒸蒸日上,想必他抽不出空餘專為我而來。我惶惶:又要見麵,見了麵又要怎樣?我對他說過暫時不要見麵,他充耳不聞。莫非這次要給我帶來捷報:妻子喬喬已另覓新歡。這算得什麼狗屁捷報?昔日又不是喬喬對他逼婚,如今他逼走喬喬,又有什麼狗屁用。

我戴上耳機,見一個殺一個,自己的肩膀漏了個洞,血如泉湧。

直至我下班,肖言也沒有找我。

我揉了揉僵直的脖子,和安迪一道上了電梯。電梯中隻我和他二人,他問我:“溫妮,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我覺得這話廢話極了,莫非我能說“你不能問”?我隻得點了點頭。他壓低了聲:“你一個月,拿多少薪水啊?”我也壓低了聲:“你呢?你拿多少?”安迪清了清嗓子,不說話了。我教導他:“情報,是用來交換的。”我最羨慕麗莉這一點。她掌握我們每個人的情報,掂一掂就曉得我們每個人幾斤幾兩重。

我和安迪下了電梯。他歎氣:“我做秘書做了不少年,不過錢永遠是那麼一點點。”我沒說話。安迪又道:“溫妮,你說我再去讀讀書,考個文憑如何?”我在他眼前握了握拳:“好,加油。”魏老板的秘書總是不安分,要麼嫁人,要麼做了“家教”,現在安迪,又想去進修了。人生在於折騰,我鼓勵折騰,“做家教”的除外。

肖言沒有守在我公司樓下。我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溜了好幾圈,也沒瞅見他。我突然鬆下一口氣來。

我的電話響了。我幾乎篤定是肖言打來的,不過,卻是茉莉。茉莉哭了,聲音一抖一抖,有如通訊信號不良:“溫妮,溫妮,你幫幫我。”我止住腳步:“茉莉?怎麼了茉莉?”

而茉莉竟說:“我要和則淵離婚。”

我突然想隨手拉上一個路人,問問看是不是婚姻根本是兒戲。說結就結,說離就離,就像去遊樂場一樣方便,一樣有趣,而辦手續的費用甚至比遊樂場的門票還要便宜。我不問青紅皂白先教導了茉莉:“婚姻不是兒戲,不要動不動就把離婚掛在嘴邊。”

茉莉繼續哭:“則淵,則淵,他做夢時喊了丁瀾的名字。”茉莉哭得肝腸寸斷,我卻無動於衷,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茉莉問我:“溫妮,是不是人都忘不掉第一個愛的人?是不是你也忘不掉肖言?”我動了肝火:“你的事,不要扯到我頭上。”我越想過安生日子,就越有人把我往火坑裏推。也許我做夢也會喊肖言的名字,不過沒人聽得見,沒人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