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八十年代末台海兩岸關係解凍,大陸作家與海外華人作家交往加深,台港及海外華人文學的研究一下子成了充滿誘惑的園地。但是子雲對台港及海外華人文學研究、評論獨樹一幟,一枝獨秀。她以獨特的、敏銳的眼力和識見,對幾位著名的有代表性的作家作品,探幽燭隱,品鑒入微,作出令人信服的審美評價。得到他(她)們的認可與讚賞。他(她)們將她視為知音。我在1982年9月3日給她的信中說:“京地一些熟識的朋友談起你,都希望你多寫點評論文章。大家抱有很大期望。有人說,喜歡讀你的評論文章,每篇必看。甚至認為你評白先勇的文章,可堪為文學評論範文。人們希望你能成為中國的德·斯泰爾夫人。”

近些年來,子雲淡出文壇,但並未淡出社會、生活。我們討論的是社會的公平與精神的自由。關注的不僅是“民生”,還有“民權”,思考的是現代化道路的艱難與曆史的曲折、迷誤。隻是思考與關注文學未免太窄小了。我們現在已無職業的羈絆。

自滬回京後,我曾給子雲一詩:“京申兩地路幾千,天涯相憶不計年。待到江南秋色好,把盞對月問青天。”

然而,她走了。秋盡江南草未凋時,若再去浦江,叩問蒼天,蒼天何以作答!

原載2009年6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