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淵本來是低下頭來看賬的,但是他低下頭來,發現挽月手裏頭已經拿著了小梅新遞給她的筆,卻也沒有陪他一起來看這些賬本,便有些好奇,抬起頭來一看的時候,發現挽月歎了一聲,還望向了門外。
他便對著挽月問了一句:“你叫小梅做什麼?”
挽月搖了搖頭,不再說了,臉上再露出笑容,手裏拿著那隻筆,往旁邊的硯台裏磨了墨,蘸了墨汁,梁淵在旁邊問著她許多,她都好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原本她隻是不知道該要怎樣回答梁淵,但是這時間一過去,她自己都覺得有些恍惚了起來。
梁淵發現了這一點,連連喊了她幾道,在她磨好墨的時候,才像是有一種抽離的感覺,她轉過頭來,看向梁淵,臉上透露出來的是她不自覺迷惘的神情,她轉問著梁淵:“你剛才叫我做什麼?”而就在她轉過頭來看著梁淵的時候,梁淵也不說話了,隻是這樣呆呆的看著她。
他手裏的筆也顧不上了,隻是呆呆的放在那裏,在他們兩個人誰也沒有感受到的將那狼毫點染了一片。
“你看我做什麼?”她突然間又覺得有些窘迫了,害怕他那樣看著自己的眼神。
他的眼神明明沒有怎樣的狠厲,她也並不算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可是有些事情,她還是不想讓他知道的。
“月娘,這段時間,你瘦了?”他問著她。
原來是說這個事情。她將手中的筆放在硯台之上,摸了摸自己的臉,笑著又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臉,笑著與他說道:“這段時間我們本來就要忙起來了,你瞧瞧你自己,不也是瘦了許多麼?”
她轉過頭去,提起筆來,不再去看他,卻又聽得他在旁邊說著:“我最近除了鋪子的事情,整日整夜就在校場,兩方麵都忙得很,瘦了也是平常,隻是你在家裏頭,怎麼不好好的養好自己的身子呢?賬簿可以晚些看,梁家的事情都不急的。”
“我哪裏沒有養好自己的身子了?每天都沒有事情可以讓我勞心的,我都把這些事情交給你去做了,看著你都瘦了……”
他明知道她現在這個不敢看自己的樣子是在撒謊,可是卻還是沒有拆穿她。
畢竟,在這個事情說這件事,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可言了。他伸出手來,把自己的筆也放在那硯台邊上,拉住她的手,對著她說道:“校場的事情大概已經告一段落了,我以後就天天在家裏頭陪著你,等我學會了看賬簿,我就替你把這一切的事情都給攬下來,你什麼事情都不必做,隻需要在家裏頭吃好的,喝好的。”
她打趣著說道:“哪有這樣在家裏頭養閑人的。”
他這麼一說起來,又想起了之前在酒樓裏頭邀人帶回家裏頭的那些菜肴,便也低頭問著她,“今天那家的湯好不好喝?”
她愣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說著:“好是好喝,不過,應當又要花費上不少的錢了吧?”
“如果你覺得花的錢多的話,那不如我們在家裏頭自己做吧。”他笑著,“你原來不是也喜歡給我做些東西吃麼?”
聽得他這樣打趣著自己,挽月又有些羞惱著說道:“你原先不是還說,隻讓我在這裏什麼都不必做嗎?現在又想讓我替你做這些,做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