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總是慈祥我母親(2 / 3)

1990年,我剛從美國學成歸來,母親接連三天高燒不退,注入大劑量抗菌素仍未能奏效。其時,流感正在盛行。

我想趁回國休息,帶母親去醫院做次全麵檢查,如果僅僅是感冒引起高燒,倒也無需多慮。然而,不幸得很。拍片下來,發現右肺中下葉有一塊很大的陰影,又拍側位,陰影依然清晰可見。

三天後,經當地和市有關醫院的專家讀片會診,初定為肺癌。當天下午,我陪母親去做CT,一周後,報告確診為肺癌。

這對我們全家真是一個晴天霹靂。13年前也是肺癌奪去了當時年僅50的父親的生命,如今母親她……

要抓緊時間,去最好的醫院,請最好的醫生,千方百計采取有效措施延緩母親生命。

經過一番緊張奔波,在各方協助下,9月15日,母親住入了市第一肺科醫院。

9月28日,由該院著名醫生方得懋先生親自主刀,手術進行得異常順利。上午8:30進手術室,11:15手術完畢,實際手術隻用了兩小時多點。

手術時,做淋巴切片檢查,無擴散現象,於是右肺保留上葉,切除中下葉,初次拍片時,腫塊3×3×7厘米,時隔不到一個月,增生至4×4×8厘米。

手術後,母親恢複出人意外的好與快,一星期後能下地行走,十天後,居然能步行幾百公尺,隨我到租借的臨時房裏用餐。

把母親從醫院接回家時,我們全家就像打了一場大勝仗似的興高采烈,親戚朋友也無不慶幸我們的成功。

但是回家後一個月,母親疼痛加劇,經查,認為是手術切斷神經所致,尚屬正常;兩個月後,發現右肺水腫,旋即咯血;三個月後右肺出現大麵積積水,以後情況每況愈下,越發不可收拾……

1991年2月5日上午11時零7分,母親在無法形容的極端痛苦中與世長辭。

1991年3月3日星期天的傍晚,心情鬱悶的我和妻兒一起散步,兒子突然發問,奶奶該不該今年去世。

我不懂兒子具體是個什麼意思,問他。

兒子說,今年是羊年,我屬羊。

兒子話畢,我隻覺一陣揪心……

我不無內疚地說,不!奶奶不是羊年去世的,奶奶去世時離春節還有十天,農曆算馬年。

我被認為是1954年出生,屬馬。

我無言以問蒼天,我的命,果真是如此這般的堅硬嗎?

後 記

為夢想追求,為責任堅守

多年前碰到一位小學同學,她問我,記不記得你剛轉校的第一天,有很多同學趴在你們班的窗戶上?我回答有點印象。同學們都是來看你的,我也是其中一位。她說。那有什麼好看,小學四年級的小屁孩一個。我自嘲。當年,你的文章常常被當作範文在學校間傳閱、講解,聽說你轉校過來,大家想看看你長什麼樣。

這是我第一次聽說文字和文章原來可以有如此的感染力。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大概就是從當年開始,我就有了一個文學夢,由此伴隨人生。

也不是沒有代價,插隊當年據說表現不錯,下鄉兩年就被推薦上大學,隻是寶貴的名額被我放棄了。原因很簡單,包括複旦、外國語學院等四所院校的招生專業中,沒有我夢寐以求的中文專業,我隻是想等下次機會,不料,僅僅隻是圓夢的那點私心被誇大成紮根農村的決心,釀成不小誤會。以後就是持續被推薦,我伸手接表格的勇氣都沒有。一直到“文革”後恢複高考,好不容易以所謂的同等學力混進了師大中文係。由於“文革”,實際上小學我都沒能念完整。

我常常想,假如當年成為工農兵大學生,後來的人生道路應該不會是今天這個模樣。當然,生活沒有假如,記不得誰說過,假如生活可以重複,世上的絕大部分人都能夠成為英雄。

以後的人生道路有喜有憂包括沒少折騰,因為有夢,一切都可以視為人生體驗,坦然直麵,欣然承受。關鍵還是心境,始終樂觀,至少不會把所謂的曾經作為包袱,不會為權力、金錢之類的身外之物折腰屈膝,文學夢使我人生獲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