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是不是眼花了?”
“沒有,你沒有看錯,確實是三特首席。”
“三特首席?什麼時候弄出這種搞法?以前不都是隻有首席兩個字嗎?”
“你不覺得隻是在首席前麵加上兩個字,比起做到這四個字本身要簡單太多了嗎?所以根本不需要驚訝。”一個觀眾的話頗為有趣。
“……”
“真是太拉風!太威武了!”
這句話是費列羅身邊的那個黃發少年說的,他轉過頭看著費列羅眼裏冒出星星一樣閃亮的光彩:“這麼強悍的家夥到底是誰?列羅哥,你能帶我去見見他嗎?”
費列羅:“……”
如果這個家夥不是自己的遠房堂弟的話,費列羅說不定早已經出手指導他一番做人的道理了。
就在這個時候,從人群的外圍處忽然傳來了一陣喧嘩聲,在場麵如此熱鬧熱烈的黑曜石廣場之上,這喧嘩聲就仿佛是大海上翻起的一個小浪花,按照道理來說根本就不會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但是偏偏眾人卻紛紛往那個喧嘩之處轉頭引頸張望過去,恰似擴散開的漣漪一般。
“他來了。”
“誰啊?誰來了?”
“還有誰?那個白鬥篷,費利亞啊!”
小聲的議論如同看不見的微風一般從人群之中的縫隙裏輕快地穿拂而過,很快黑曜石廣場大部分的人都知曉了,他們急切無比地踮起腳尖往那個發出喧嘩聲的方向引頸張望,可惜此時黑曜石廣場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所以他們這麼做往往隻能看到一片黑壓壓的人頭。
費利亞身披著純白到一塵不染地的鬥篷緩緩行走在人海之中。
雖然頭上的兜帽已經被費利亞拉低到不能夠再拉低的程度,但是費利亞覺得有些不夠,因為他能夠感受到有無數火熱的目光似乎帶著無比強烈地渴望,似乎恨不得自己的視線能夠轉彎,從兜帽下方鑽進來看到自己真正的麵孔。
盡管從小到大的經曆讓費利亞早已經習慣這種矚目的目光,但是至今為止也從來沒有達到過這樣的程度,這樣恐怖的數目,這樣灼人的熱度,比起日晷之塔的灼熱試煉來還要更讓費利亞覺得難受和不舒服。
或許唯一值得慶幸的一點就是,這些人雖然都用熱情地可怕的目光注視著自己,但是所有的人都極有禮貌,每當自己走到他們麵前的時候,這些人總會為自己讓出一條道路,這讓他前往日晷之塔變得格外地容易。
費利亞並不知道,這些人之所以為他讓路倒並不是出於禮貌,而是出於對他這個三特首席的驚歎和敬意。
“不過真是奇怪,這些人為什麼都還站在日晷之塔外麵呢?不是說日晷之塔每年隻錄取一百人嗎?如果沒有被錄取了的話,應該早就該離開了吧。”
費利亞一邊緩緩地行走一邊在心中想到,在他身體周圍就仿佛環繞著一道看不見的無形牆壁,當人群撞上這道無形牆壁的時候,便會自動地往兩邊分開讓出一條道路,直到他走開之後,原本的空地才會重新而迅速地被密密麻麻的人頭填滿。
無論是用敬畏的目光,驚歎的目光,還是用嫉妒的目光或者是羨慕的目光看著費利亞的人,當那個創造奇跡的白鬥篷走到自己麵前的時候,或許是本身的下意識,或許是受到了身邊人的影響,總之最終會自覺或者不自覺地讓開道路,讓他暢通無阻地通行。而且每當那個白鬥篷走到自己身前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會停下自己原本議論和說話,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將目光投注在他身上,靜靜地目送著他。
這樣的場景就仿佛在渾濁喧鬧的濁世中盛開了一朵潔白無垢的蓮花,在人海之中飄然而過。
不過費利亞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
並非是他走到了他想要到達的目的地,隻是在他麵前突然出現了擋路的石頭。
幾個身穿著華麗精致的法師長袍的少年,昂著頭站在費利亞所行之路的正中間,在周圍的人如同潮水一般往兩邊退卻的時候,就如同幾顆頑固不化的石頭一般徹底顯露了出來。
站在這幾名少年最前頭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皮膚黝黑的少年,他身穿一襲用金色絲線繡著太陽與火焰的赤色長袍,雙手互相抱在胸口,下巴微微上揚,漆黑的眼睛似乎帶著挑釁的意味炯炯地注視著迎麵而來的身披白鬥篷的費利亞。
周圍那些原本退開了的圍觀的考生與觀眾發現有好戲可看,不由地停下了退後的步子,反而圍了上來,將費利亞和那些擋了他的路的那幾個少年圍在一個圈子裏麵。
費利亞看到原本通行無阻的路上忽然出現了幾個故意擋在自己身前的少年,不由微微愣了愣,然後下意識便往旁邊轉去,打算繞過這幾個少年繼續往日晷之塔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