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珂律師事務所——”林懿摘了太陽眼鏡,撇嘴。
大家都是學法的,憑什麼她到公司當職員,別人當律師?
命啊,這都是命。
林懿跟個老太婆一樣,站在人家門口長籲短歎了一陣,直到保安都在用懷疑的眼神看她。
臉皮厚,是鍛煉出來的。
林懿推門直入,上了二樓,在別人好奇的目光下找辦公室。
王靖蓉律師可真夠大牌的。
林懿也不敲門,直接推開人家辦公室的門進去。
沒人?
又退出來,碰見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不好意思,請問王靖蓉在哪?”
“好像在跟李主任談事。”人家回答,審視了她幾眼:“請問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幫忙麼?”
林懿搖搖頭,傻笑:“我是她同學。”心裏卻在笑,哎喲,李主任,過會可以好好調侃下他了。
對方了然,給她指了李墨的辦公室在哪,然後徑自走開。
李主任的辦公室在最盡頭,門半掩著,林懿還是懶得敲門,直接進去打招呼:“李——”
等她看清楚裏麵的形勢,立馬僵了。
李墨坐著,王靖蓉站著,彎下腰。
他們在接吻。
林懿的腦子裏全是漿糊,大家都僵著,終於,林懿的手還在門把上,她使勁把門摔上,氣得聲音都在發抖:“王靖蓉——”
李墨有些尷尬,王靖蓉隻是微微有些吃驚:“你來了?”
這麼雲淡風清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的姿態,讓林懿氣得咬了咬嘴唇,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你哭什麼啊?”王靖蓉走過去,給她擦眼淚。
“滾開,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啊?”林懿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哭。
那麼多年的姐妹,詹北跟林應卿,無論是哪一個,那些感情難道是假的麼?
人怎麼能這麼薄情寡性?
王靖蓉歎氣:“這裏隔音好,也經不住你這麼大聲吼。”她拉著林懿往外走,林懿想掙脫,但她抓得太緊,居然掙不開。
兩個人拉扯著下了樓,一路上惹來無數好奇的眼光。
有人問:“靖蓉,去哪啊?”
王靖蓉笑笑:“有點事。”
到了車庫,王靖蓉找到了自己的車,拿出鑰匙開了車門,一把把林懿推進去。
林懿咬著嘴唇,不想說話,卻又是氣不過,隻想好好罵她一通。
王靖蓉也坐上來,良久才問:“你來幹嘛?”
林懿不說話。
“你別告訴詹北。”
林懿徹底爆發了:“王靖蓉你裝個什麼勁啊?搶自己姐妹男人算什麼本事?外麵多少好男人你玩不夠?你挖你姐妹的牆角!你是不是人啊?我操,我就不明白了,你自己做得出來,你還怕她知道?我這輩子就沒看過比你還虛偽的人!”
王靖蓉默默聽著,突然笑了。
“林應卿告訴你了吧?”
林懿默然。
“我說,那是誤會你信不信?”
林懿惡狠狠地道:“不信。”
“傻丫頭,”王靖蓉道:“我們那天隻是偶然遇上了,喝醉了酒,其實我跟小羅什麼都沒有。”
林懿道:“憑什麼我要信你啊。”
“小羅精著呢,你以為他這麼傻?我不過就是個幌子,說穿了,也就林應卿相信他的話,什麼一時犯錯之類的,林應卿再怎麼想算賬,也要顧念我們的舊情,小羅玩這手,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林懿啞然,王靖蓉那語氣,的確不是像在說假話,最後隻得“呸”了一聲,道:“真賤。”
王靖蓉笑著,拿了一包煙,把車窗搖開,自己點上,然後遞給林懿。
“你抽煙了?”林懿臉色一變。
“嗯,前段日子開始的。”
林懿突然覺得很心酸。
都變了,可是她還不知道。她搖搖頭:“我戒煙呢。”這是謊話。
王靖蓉的表情恍惚了一下,道:“真好,我開始抽煙了,你卻戒了。”
淡淡的煙味,在周圍縈繞著。
“就算你跟小羅那事是誤會,你為什麼不告訴卿卿?還有,你別告訴我今天也是誤會,”林懿心煩道:“趙哲逸呢?你怎麼對得起他?你們之前還說要結婚的。”
“不結婚了。”
林懿瞪著她。
“結婚是過日子,”王靖蓉道:“你要我對著一個不愛的人過日子?不如殺了我吧。”
“你難道都不覺得自己很殘忍?”
王靖蓉把煙掐滅:“你願意對別人殘忍,還是願意別人對你殘忍?”
這句話讓林懿說不出話來了。
她明白王靖蓉想說什麼。
這個世界上原本就是沒有好人的,大家都是偽善的生物。
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誰又能比誰高尚?
這世間談情說愛的男女,一如自己,都是自私的。
林懿也恍然,那麼,黨傑呢?
“嘀嘀嘀嘀——”王靖蓉的手機響了。
她看了一眼號碼,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