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睡得迷迷糊糊,隱約聽見客廳裏電話響。
林懿正處於昏睡狀態,聽見鈴聲第一個反應是“找老子的會打手機,我才不管呢”,然後緊閉著眼睛從被子伸出一隻手把被子扯到頭頂蒙住,試圖催眠自己一切都是幻聽。
電話鍥而不舍地響了很久,終於斷了,然後聽見黨傑很小聲地道:“喂喂?”
看吧,這就是臥室分機壞掉的弊端啊,都不能邊睡邊接電話。
林懿翻了個身,把自己裹得像隻毛毛蟲,繼續睡。
誰知道書房的門“碰——”打開了,黨傑衝進來掀開被子:“起來,出事啦——”
揉眼睛,清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兩聲尖叫此起彼伏。
林懿勃然大怒,扯著被子的一角裹住自己:“被看光的是我,你為嘛叫得比我還大聲?”
她夏天習慣了裸睡,被子裏光溜溜的一片。
黨傑的視線往天花板上飄,也怒:“我怎麼知道你要裸睡?趕緊穿衣服,出事了。”
林懿如火山爆發般怒吼:“你在這杵著我怎麼穿啊?滾滾滾滾滾!”
黨傑斜眼:“就你那身材,我看了都當沒看,平成那樣——”
一個枕頭飛了過來,正中他臉。
“滾——”林懿化身哥斯拉,抓狂咆哮。
好一番折騰,林懿總算穿戴好了,都坐車上了才發現自己一隻腳穿的拖鞋,一隻腳穿的涼鞋,都是平跟的,剛才也沒發現。
“到底出什麼事了?”她打著嗬欠,困得不行。
黨傑的臉色很難看,瞪了她一眼,一腳踩了油門。
車子躥了出去,林懿沒個提防,一下前傾,額頭磕在玻璃上,她叫疼:“啊,黨傑你瘋了?”
眼皮都不抬,黨傑怒:“把你的安全帶給我拴好點。”
“拴什麼拴?我又不是狗。”林懿道。
“你少鬧騰。”黨傑口氣不善。
“我怎麼鬧騰了?”林懿也倔。
“你姐夫站大樓上要自殺呢,你還鬧什麼鬧?”黨傑的車開得更快。
他也頭疼,剛才的電話是林應卿打來的,說趙哲逸找了個高樓,正準備往下跳,警察媒體什麼都來了。
“哪一個?”林懿腦子終於轉過來了。
“趙哲逸。”
林懿悔得腸子都青,早知道會出事,紙包不住火。但是這也燒得太快了點吧?
而且王靖蓉固然有錯,但這個趙哲逸也是,發什麼瘋?好好活著嫌不夠,還要死要活地折騰。非要鬧到大家都不痛快才行是不是?
林懿氣衝衝地道:“那他人呢?”
“樓上站著呢。”黨傑也氣憤,雖然還鬧不清楚什麼事,但是一個大男人要死要活,還真的是有點丟人:“這到底鬧的是哪出啊?”
林懿閉嘴了。
黨傑等著她說話,等了半天發現沒聲響,想了想,覺得不對勁:“林懿,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好直覺,你怎麼不去當FBI?林懿看著車窗外,心想這回可真是一個人也瞞不住了:“靖蓉跟李墨在一塊了。”
黨傑一下沒反應過來,過了會才狠狠地低咒了一聲:“操。”
然後又問:“你怎麼知道的?”
“看見了,昨天幫卿卿遞請帖,就看見了。”
回想起來,也不過就是十幾個小時前的事。
“林懿,這事情你瞞著幹嘛?你瞞得住麼?”黨傑的眉頭好像打了個死結:“你說你長那麼大腦子裏想過事沒?”
林懿心煩意亂,也衝他吼:“我還能怎麼辦?這種時候我難道跑去跟北北講?她那個人是什麼樣你知道麼?我看到時候也就是換個人跳樓!”
黨傑無話可說,林懿打開了車窗,任風把她的頭發吹了個亂七八糟。
好不容易搭了電梯到了天樓。
人太多了,大部分都是看熱鬧的,林懿跟黨傑也被擋住盤問了半天,還是好不容易跟上麵的人通話交涉了很久才能靠近。
樓下好幾張防護網,看來事態真的是很緊急。
鬧哄哄的,林懿看見了王靖蓉,李墨,詹北還有林應卿。
趙哲逸站在欄杆外,眼見著他們一堆人冷笑,林懿看得腦子發暈,撥開人群衝了過去,被警察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