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想,金兄,你的說法在我看來是對的。”為了進一步證實這個論點,巫沼葦接過阿金的話頭,也興致勃勃地說開了:
“說到要體現人的尊貴、高傲和闊氣,不也都是以金玉的身段來體現的嗎?而且也是大多數人拚命想顯示的。不要講這些實物了,就是在人們的各種理念上,不也是盡量以金玉來顯示其高貴性的嗎!像什麼:金童玉女呀、金枝玉葉呀、金玉滿堂呀、金科玉律呀、金玉良言呀,還有,說美滿的婚配是金玉良緣呀,人的品相用金相玉質呀,比喻人的才學精妙,聲名遠揚,也被說成是金聲玉振呀,等等等等,連死去的帝皇還要穿金縷玉衣來顯示顯示他的極品地位的呢!你們說,人的身價等級,高貴闊氣,不都是以金玉之價來體現,作衡量的麼!所以人們要瘋狂的追求金錢財富的麼!你看,你金老板,連姓,還一定要姓“金”,好像,就是這樣的鍍鍍金也是好的呢!!嘿嘿嘿……。”巫沼葦說完,大概覺得自己是作了一次無可辯駁的高談宏論,說完即放聲大笑起來,並且移動了一下坐姿,同時伸手去梳理梳理一頭油光鋥亮的烏髪。
“哎——,姓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絕非是我故意去找個姓“金”的過房爺來改姓“金”的哦,這,你老兄,是在借題笑話我,挖苦我嘍。嘿嘿嘿嘿……。”
阿金的話說得巫沼葦與沙力也一起笑了起來,而隨著他們各自身子的移動,巫沼葦頸脖上的粗重項鏈,手指上碩大的印章似的金方戒,以及金老板那枚在不同光亮下會相應變色的藍寶石鑽戒,和他的頸脖上也顯露出的,用紅絲帶串接起的玉掛件,此時均一起,也乘機地共同發出了它們各自的奇彩異光,似乎在無聲而有力地證明,金玉的身段與身價問題它的確切實在之所在呢!
……。
因沉浸於默默而深深的思考,已久坐於沙發上一語不發的江海嶺,起先,還在聽巫沼葦與阿金,聲聲談論著金與玉的身段及其身價問題,但隨著自己的深思默想,漸漸隻聽到耳旁回繞著陣陣的嗡嗡聲,而不知他們還在笑談些什麼了。
此時,江海嶺心潮如排浪般的湧起,又起起落落於胸懷之中,他正在獨思的是——和馮老頭合謀,竊取公司五千九百餘萬元時的驚喜與難忘的一刻;已故總經理在地下,為此而泣怨和悲哀的一幕;對何以然,對高原還在布下的,一而再,再而三地窮追猛打的一計;對總經理之位如此渴求,覬覦,及實現後可由此再上青雲的下一步……。這一切一切的追求,究竟是為了什麼?內心深處正是為了他們在談的,與人比較著的自身不凡,或是追求高貴的身價,或者是朱門的豪富麼?!若不是,又是什麼?想想似乎確也如此了。那在我的心靈深處裏,潛意識之中,為何也會有那種本能性的瘋狂追求?及總想顯示一下不凡的地位?人為什麼會有,為能占據財富而不顧及別人的憂慮與痛苦的心理?歸根結底,都是因為缺少思想?有的,縱然是富甲一方的豪門貴族了,卻又苦惱於盼久遠而不得,那麼,對於人生而言,什麼才是既有價值又可久遠的事呢?
江海嶺在這麼思想,並興問著自己時,下意識地抬眼望向麵前的畫——《烏衣巷》,並默讀起“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之句來。
江海嶺心裏似乎在默念著詩句,但兩眼卻是茫茫然的看著前方,他隻覺得此刻,好像僅僅是一個人在,而心,在隨那斜飛的烏燕,上上下下地空翻著,同時仍在反複地問自己——那什麼才是既有價值又可久遠的事呢?!真是不得而知的哦!
“哈哈哈哈哈……。他一個人在獨悶心思的想,想什麼?在想,該有個老婆了吧!哈哈哈哈……。”
“哈哈哈……,海嶺阿哥想要老婆啊,我們這裏的嬌嬌是很不錯的吔,隻要他願意,我來做個媒,那嬌嬌不要開心死啦……哈哈哈哈……。”
江海嶺在糊裏糊塗之中,突然見大家都在朝著自己齊聲狂笑,不禁抬起頭,用極驚疑的眼光,定一定神地,看著麵前這幾個在笑得忘乎所以的朋友們。
“你們,你們是什麼意思?好像在笑話我什麼呀?”
見江海嶺十分不解地問,沙力便作起解釋:
“大家在笑你一個人悶坐著在想什麼心事啊?巫兄說你在想要有個老婆啦。金老板講,他願作媒把嬌嬌給你呢。”
“噢,噢,你們搞錯了,我剛才也在思考一個問題。好了好了,我們在這裏一坐也坐了將近三,四個小時了,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