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說,我們是要努力脫離貧窮,從根本上看,就是為了自己發家致富也可說沒有什麼錯,但,在這同時,在我們每個人的心裏,總該還有光明的一麵、正義的一麵、熱血的一麵、還有善良與誠信的一麵,是吧?這是人性的體現!如果,我們始終不能抬起頭來,看到,需要陽光一樣的這種人性的需要,那麼低著頭,見到的,就隻有錢財的閃光。歸根結底地說:霽蓮!人不是僅僅隻依靠錢財,而是,必須靠著思想和精神站立起來的,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就更是必須這樣,才能真正地站立起來的!真的,我心裏是非常希望我們能一起這麼的理解得到。”
“噢——,小高,我現在總算理解了,”何霽蓮突然明白到地接著高原的話說,“今天,你們倆其實是想來幫助我的是嗎?但你們把問題談得太複雜了!非常坦率地講,我可是個沒有多少文化的人,因此,談什麼道理,講什麼修養都不及你們倆。我相信,憑你們的眼光,其實早就看出來,雜誌上的這篇文章不可能是我寫的。是的,我隻不過是靠著人家,借個名義,也想投入到炒作炒作的機會裏,出點名,賺點錢罷了,哪有你們想得那麼多,那麼複雜的喔。”
見霽蓮一邊這麼說,一邊把右腿擱在左腿上,還把半脫下的鞋掛在大腳趾上,用腳掌在晃晃悠悠地抖動著,一付在聽又不象聽,說話又很不耐煩的樣子,何雨蓮躊躇了一會,便茫然地對高原說:
“她是手裏拿著謎語總是猜不出的人,那怎麼辦?”
高原一聽,很明白,雨蓮跟他所說的含意是——她還“執迷不悟”那怎麼辦?
當然,對於有根深蒂固地固定思維的人,單憑一,兩次的交流與溝通,是很難,甚至是不可能立竿見影的,對此,高原和何雨蓮也是有默契的,便也就沒有再怎麼談,而是各自麵向各方,沉默不語了。
“姐,我們坐在這裏的時間好長啊,怎麼樣?今天想說的也說得差不多了吧,要幫助,也該暫停一下了吧,我們是否該吃飯去了呀?我是肚子餓了!那種,再怎麼吃不下去的飯,總還得去吃的呀。”
忽然,何雨蓮聽到何霽蓮在呼喚自己,並叫著要吃飯去了,便抬頭應答,好吧好吧,我們就吃飯去吧。”何雨蓮邊應答邊站起了身。
而何霽蓮站起身後,卻去站在正在亭口邊上了望,或是作著思考的高原身後,戲笑地說道:
“小高,你在思考什麼重大問題呀?想得肚子也不知道餓啦?你不餓就站在這裏一直想下去,我們是要吃飯去啦!嗨嗨嗨……。”
許是突然聽到發問,使毫無回答準備的高原,不禁條件反射地側過身來,向著何霽蓮,微笑地搖著頭作著掩飾:“噢,沒有,沒有,我沒想什麼事。”
“再說沒有?!我明明看你在思考重大問題呢!”何霽蓮竟不依不饒地追到底地逼問起來。
何雨蓮是很怕霽蓮太毫無顧忌,會弄得高原太難堪,急忙暗暗拉住霽蓮的手臂,焦急而輕聲地輕輕喝止她:“噯——,霽蓮!霽蓮!你——。”
然而,何霽蓮卻是輕輕掙脫雨蓮拉著的手臂,踏上一步,站在高原的麵前說道:
“小高啊!我倒真有個重大問題想問你的呢!嗨嗨嗨……。”
“那,你會問什麼樣的問題呢?要除賺錢發財之外的問題。”高原倒也是泰然自若地含著微笑,看著霽蓮。
“我要問的啊,是今天我們姐妹倆與你一起遊園,你難道一點沒有什麼動心動情的想法嗎?”
“霽蓮!你簡直要發瘋啦!怎麼,這樣輕率且輕薄的問出如此羞澀又忌諱的問話。”何雨蓮望著這麼唐突言語的霽蓮,驚愕得,瞪著圓眼講不出話來了。
然而,何霽蓮提問後,兩眼就不停地從高原的身上看到姐姐的身上,再從姐姐的身上連到高原的目光裏,直看得兩人領會後一起既靦腆又尷尬地微笑起來。
“好啦好啦!就用你們兩個人的手,共同來戳穿這一層薄薄的遮羞紙吧!現在,我來宣布,你們倆,在這裏,算是正式進入戀愛狀態啦!”何霽蓮說著,就走上一步,把高原的手與姐姐的手緊按在一起。
許是出於突然,也有拘束的感覺,雨蓮和高原捏在一起的手很快就分開了。而後,何雨蓮慢步地,稍走在高原與霽蓮的身後,雙手一上一下更緊地緊捏著肩上的背包帶,她低著頭,在竊喜,當微微舉目縱情望向霽蓮的後背時,心想,“啊——,霽蓮,我真沒想到你還有好可愛的一麵喲!”
他們三人離開了石亭,走過了如茵的草地,沿著彎曲的小道漫步,走了好長的路,隨之,漸漸隱沒在層層疊疊的叢花之間。
一頂草帽,在花叢中忽隱忽現地浮動著,要說,她的命運象這頂草帽,最終會飄向哪裏,草帽下的頭腦是想也想不到的。這是因為,當這個頭腦所知道,所拚命的,僅有自己的錢財至上與唯利是圖時,她也即不懂得——沒有哪一種罪惡比放縱欲望更大;沒有哪一種禍害比沒有道德更深;沒有哪一種災難比不知愚昧更重;沒有哪一種悲慟比喪盡仁愛更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