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煙波江上使人愁 的繼續(2 / 3)

為使沙力能很快理清思路,針對沙力剛才問的,是誰在把他作為擺渡船?擺渡,又擺渡了什麼呢?雨蓮便指出,我可以很實事求是地告訴你,將你作為擺渡船來使用的乘客,就是以這本日記本與這張準考證來對我何雨蓮表達《我深深地願……》的江海嶺。並印證地指出,你看,準考證上毛筆字“花自飄零水自流”的字體雖小,卻與日記本上這首詩的書寫是完全一樣,準考證夾在日記本裏,就是起,十分巧妙地告訴我,詩和字究竟是誰寫的點睛作用的哦,可是你還在謊稱詩是你寫的呢!你自己想想看,人家已經悄悄地,多麼高明的把你出賣了,你還在大言不慚,你是多麼的糊塗又愚蠢,甚至於是很可笑又很可憐的哦!

一經雨蓮的點撥,剛剛有所醒悟的沙力,這才拚命點著頭,開始理解到了自己到底是怎樣的糊塗!愚蠢!可笑!可憐!

為能使沙力幡然醒悟,徹底信服,何雨蓮不僅向他指出準考證與日記本上所作的暗示問題,還告訴說,藏於日記本後麵的人,對自己更有直接的親口的表述……。

“是嘛?還,還有親口表述?!”沙力雖不知雨蓮還有什麼依據,但她如此信誓旦旦,這麼言之鑿鑿,不禁睜眼,更是聚精會神地待聽自己還有什麼樣的被蠱惑,卻是在自以為是的作為。於是,沙力聽到了雨蓮講起去幫袁紫霞落實新家那一天,當時,江海嶺幸遇何雨蓮時:

“在一間,隻有江海嶺與我兩人在的房間裏,江海嶺曾極力使我明白到,這手毛筆字是你請他代寫的。他甚至還表明了,這首詩,是他早埋在心底裏的,對我再熱烈不過的一片深切的愛凝聚成的……。”在完整講了那一天江海嶺對自己示愛的情景後,何雨蓮問沙力,當江海嶺在這麼熱烈,且由衷表白他對我的愛的時候,把你是放在什麼位子上了?!你好好想一想,我講得這樣的明白,現在你總該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醒悟到了吧。

此刻,怎麼還不能明白過來的沙力,雖呆如木雞地挺直坐著,然而他的思緒,卻在回想中聯接,並閃現出江海嶺以往的種種形跡來——

真是的呀!在一開始,怎麼與雨蓮相識相戀起來的每個環節上的謀略部署、落實措施、推進方案,什麼事不都是在江海嶺的主動關心,出謀劃策下進行的?!是呀!現在回想起來,他當時的主動、熱情與關心是顯得很不一般的,尤其,而後,當在對雨蓮失去信心,灰心喪氣之時,不也是他對自己盡情地勸說、鼓勵、支持、推動,特別是在要激流而退之際,他甚至於顯得比自己還要焦慮不安!憂心忡忡!急不可待!不是還搬出一套,上海摩登少爺要勾搭摩登小姐必須窮追不舍,持之以恒的道理來點撥與開導自己,才使自己與雨蓮堅持到今天的?!難道,他始終這麼的熱心腸,說到底,最終都是為他自己在盡情努力的?!而我沙力,真的隻是他的一隻很不錯的擺渡船?!竟然是我在幫他,向雨蓮轉運他對雨蓮的聯係和情感?!這張十多年前的準考證,尤其背麵上的詩句在表明什麼,不已經是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過的了!再加上,直麵雨蓮時,他也傾心而明確地袒露了他對雨蓮的心跡?哦!是的!還有!在對雨蓮,幹脆把她生米做成熟飯這件事上,不也是他說過的,“這件事你不想做,那麼就讓我來做”的麼!啊!當現在,把這些事樁樁件件地串聯起來想,才始覺得,這人,真是人心叵測,險惡至極的哦!至此,沙力終於象是看到了藏在陰暗中的,那張鬼魅樣眉眼的真實麵目來。既然,這事到頭來,我竟然是在為他人做嫁衣裳,那麼,在編造流言蜚語,打擊何以然及高原之事上,自己難道也是在被利用著的?!萬一也真是這樣的,那我?!聯想到這裏,沙力因怒不可遏而情不自禁的,憤然一拳捶擊在桌麵上,不料,麵前那酒杯,被碰撞後跌倒落地,許多的清酒也即潑撒在身上。

見沙力的情緒如此激昂,雨蓮吃驚之後,趕緊去拾起滾在地上的酒杯,再抽出紙巾來,幫沙力擦去還在下淌的酒滴。

此刻,當沙力在,因憎惡即熱血沸騰,由怨恨而盛怒難消之際,他想,好吧!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那麼我幹脆就爽爽快快把他們兩人那時是怎麼主謀,策劃,乘調何以然到集團公司去任退管會主席之機搬掉這塊絆腳石,拔除這根眼中釘的幕後戲;以及,此計不成又生一計的,又如何一起針對何以然與高原設計製造流言蜚語,無事生非地造謠惑眾的全過程,再次竹筒子裏倒豆子,和盤托出地說與何雨蓮聽。這下,是何雨蓮目光凝滯,張開著嘴,完全入神地聽沙力說出了,叫她難以置信又義憤填膺的一連串的“劇情介紹”。

沙力把他,重壓在心頭的恨與怒,似水銀瀉地般傾倒盡後,就沉默無言了。轉而,何雨蓮也因怒不可遏,思緒萬千而心潮起伏起來,於憂煩中,她將目光穿過側麵的柴窗,縱目至窗外。隻見,窗外已是黑夜,而襯著深藍的夜空,在蒼蒼茫茫的昏暗中依風搖曳著的那些竹影,在何雨蓮看來,竟全如在陰森晦暝裏交頭接耳著的幾個鬼怪的形影,便深覺窗外的一片幽深,已整個地進入到她的心扉裏,心情也即覺得陰暗和沉重起來。

“雨蓮,你說,馮書記和江海嶺,他們還在極力幫助我,推薦我去接替原總經理的位子,這件事現在想想,會不會也是其中有詐的啊?”沙力突然向何雨蓮說出自己聯想到的疑問與擔心。然而,震驚於沙力剛才所講的幾件事,沉思中的何雨蓮,就像沒聽到沙力在問,隻是良久地,呆呆地長望著窗外的,在蒼茫中搖曳著的竹影沒有回過神來。於是,沙力隻得掩口等待,直等待得焦灼,也即更增添了一層的心煩意亂。當何雨蓮,猛然,意識到了有人在一旁焦慮等待,回頭看,沙力正緊望著自己,便在短暫思索後輕說道:

“你問我這事?說句老實話,我也不知道。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以正常人的良知或是良心去理解那些,因心思縝密而深有城府,因內心陰森而手法隱蔽,因心地太險惡,而手段極狡獪者的種種的陰謀詭計。但是,你能這麼考慮到,總是對的,就多當心點,防患於未然吧。”

沙力見雨蓮如此道來,也就不說什麼了,隻是低沉著頭又作起深沉的思慮。當他抬起頭來,凝望著何雨蓮間,突然發現,四周雖燈光暗淡,可是坐在對麵的雨蓮,在頂燈的光照下,於嫻靜安詳中,眉目,是出奇的嫵媚嫣然,儀態,也是出神地風姿綽約,整個模樣,竟似是展覽裏玉雕的溫潤仕女!如此的容貌不禁使他內心十分動容,一種他想求得,不!是想占有的心思與情懷,也就再次更加的熱烈和迫切起來,雖又覺無計可施,但實不願不再爭取爭取,於真不甘舍棄間,他對何雨蓮竟這般地要求道:

“雨蓮,恕我直言,我們就算做個交易吧。我把他們怎麼暗算、中傷、打擊何部長和高原的這麼絕密的陰險勾當,對你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信息,都這麼毫無保留的統統告訴你了,你就該重新考慮,怎麼恢複我們的戀愛關係了吧!我想,你是個極重情義的人,是一定能理解到獲悉這種陰謀價值後應予的回報的,雨蓮啊,我就這樣的做個交易吧,”也許自覺這種話真有點說不出口,他的話就越說越輕了,“不然……,不然……,憑良心講,也是說不過去的嘛,我不是白白地透露給你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