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要前進總得先覺醒(3 / 3)

“我罵過你啦!你自己說的嘛,罵人不是在罵,是在激烈地談話麼。”此時,沙力竟然也少有的,不失時機地對江海嶺反唇相譏了一下。

遭到這樣地揶揄,叫江海嶺深感真也是很突兀的,他愣了一愣,然後才明白地點著頭,連連說道,“呃!好,好,好,是的,是的,這不是罵,不是罵,我們是在進行激烈的談話,你沒說錯,沒說錯。”

大約,理解到,沙力要想講的也隻能講到此了,要發的怒火再高,也高不到哪裏去了,也是黔驢技窮了吧,接下來,看來他是能聽自己說的了。當江海嶺作了這個判別後,瞥了一眼沙力,便對他談起了自己的一番大道理來:

“剛才,既然你口口聲聲問我還有什麼道理可說的,是麼?好,現在就讓我來告訴你,我有什麼道理吧。也就是說,教你懂得什麼叫相對地看問題。為能好理解些我所說的道理,我就先來舉個例子吧。我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戰國時期有個叫列子的人?說過一個,叫<兩小兒辯日>的故事?”說至此,在江海嶺麵對沙力的目光裏,即閃顯出不屑一顧的藐視他的神情,而沙力則顯得毫無表情得就根本是木然,江海嶺見之,就笑說道,“顯然你是不會聽說過的。列子說的是,有兩個小孩在爭論太陽的遠與近。一個說,太陽剛剛出來時離我們近,中午時就遠了。因為剛升起的太陽像篷蓋大,中午的時候像盤子一樣小,道理是,離我們近的東西當然就大,離我們遠的時候就小了麼。而另一個小孩反駁說,不是的,正相反,太陽剛出來時離我們遠,到中午時才近,因為早晨的太陽涼颼颼的,中午的太陽暖融融的,道理是,像火,離我們遠的時候是涼的,離我們近時候就熱了麼。沙力,你來說說看,這兩個小孩的爭辯誰有理?誰沒理?我想,你一定同意說,兩個小孩的爭辯都有理。隻是因為,一個是以大與小,一個是以涼與熱來作為各自判斷同一的遠與近的依據。很顯然,這是由於他們各自看問題的切入點不盡相同,才形成了爭論,你應該明白,其實,這本來也是不該爭論的事,是嗎?”

當,見沙力因理解這一故事的實質而同意這個結論,便點了點頭時,江海嶺就不容分說,馬上籠絡地喜言道,“能懂得這個道理就好了嘛。這樣,你也就容易理解我們各自與何雨蓮的感情問題了。其實我們呀,也隻是像二小兒辯日一樣的,是從不同的切入點看這個感情關係問題的呀,所以,本身哪有欺騙不欺騙的事哦!而且,在我們兄弟之間,本也是不該為此而來爭論的呀。”此刻,江海嶺實是在以此寓言,偷梁換柱地轉移沙力的認為。

然而,這次沙力似乎也不傻,覺得江海嶺是在詭辯,但又不能用道理來明白反駁,就隻是不信地,疑疑惑惑地表示不能理解,不能接受:

“你是想以這個故事來說明,怎麼來看待你與我跟何雨蓮的相互關係的?我倒覺得,好像根本就是不搭界的兩回事嘛!怎麼叫不同的切入點看問題呢?!你怎麼沒有又在騙我呢!”

“你還不能理解?”江海嶺故意瞪大了眼睛說道,“在這件事上,我與你不同的切入點在哪裏,你真的還不能理解到?”說著,江海嶺眼珠子骨溜溜地一轉,推了推眼鏡,立刻為自己想出了不錯的解說,而露出了一絲冷峭之笑。

“是的,你去接近何雨蓮是為了想和她戀愛,和她結婚。我不否認,我是通過了你,最後與你一樣,也是很想與她戀愛,與她結婚的。隻是,你是憑著接近,並與何雨蓮戀愛是占了先,認為就像排隊一樣,排在前就有優先權,所以又認定你與何雨蓮的戀愛是合法的,是正當的,是不可剝奪的。而且,由此說後來者,就必定是你的搶奪者,是非法的,是可恥的,就像你看高原一樣。”言語至此,看著正對著自己的沙力,一付怔怔然的樣子,大概覺得其真實在可笑吧,江海嶺臉上不禁浮起一絲,笑人可笑之笑後,接著說,“就算是排隊吧,我排在你的後麵,甚至於還排在高原的後麵,可我是憑著,我與何雨蓮具有同樣優秀的文化修養;同樣有的,崇尚一個人的品格與氣質秉性,所以,才向她表示我們有‘喜氣洋洋洞房中,結為伉儷朝夕同’的情感。你想想看,在與何雨蓮的感情問題上,你是以排隊在先來肯定自己,但是,做的事,就像是一定要把發了黴的黃豆抄得香一樣,明明不行了還要堅持下去,十分愚蠢。而我是以,與她有相同的氣質秉性來認定自己的。我們倆在一起,就像珍珠與瑪瑙在一起,土地與鮮花在一起一樣。現在,我作了這樣的分析,難道你還不能看清楚,在我們之間也是由於看問題的切入點不同,才形成爭論的?而且也是本不該爭論的事?所以哪裏來你說的,我欺騙過你的說法呢?!”

江海嶺這樣一番的高論,竟說得沙力呆呆的,不由產生,好像也是言之有理的感覺。但立即又很不甘心,什麼“就像是一定要把發了黴的黃豆抄得香,明明不行了還要堅持下去,十分愚蠢。”當時,在與雨蓮的關係上,我失去信心,想退卻時,還不是你要我堅持下去的麼?!還用魯迅寫的《唐朝的盯梢》,講要像上海摩登少爺勾搭摩登小姐那樣追隨不舍,堅持到底的話,也不都是你對我說的麼?!現在卻來倒打一耙!這不行!……。當沙力正要對此再提質疑時,不料,十分狡黠的江海嶺,竟高聲地對著沙力急轉話題的,提出了他的,有進攻性的質疑:

“沙力,你要問我,我還有事,早就想問問你呢!”這一聲猛喝,沙力似乎被震住了,顯出又是一付木然的狀態,隻是看著,聽著,等待江海嶺要怎麼問:

“你一定記得,半個月前,在外麵這個草坪上開的茶話會。”江海嶺說著指了指廊外的草坪,“當時,田池霖說,‘針對何以然與高原紛紛流傳的,那些無中生有的惑眾謠言,決非是偶然的巧合性的事件,而是別有用心的人在唆使挑事,引起紛爭,混亂局麵。’領導為什麼能夠這麼準確,這麼堅信的作出這個判斷?僅僅是以調查為結論?”緊接著江海嶺將目光逼視著沙力有力地問,“沙力,是不是你把我們的事都對他們坦白了?會不會你就是我們的內鬼?!”

“內鬼?什麼內鬼?我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沙力正要堅決否認時,一想到在“亦城”那個坐落於密密翠竹林的草屋裏,自己把所有一切的這種事,前前後後都說與何雨蓮聽的情景,於是,那一聲聲的否定,自然越說越輕,越說越軟,越說越無堅定性。而眼睛狠狠盯住沙力看的江海嶺,鷹隼似一閃的目光裏,自然攫取到了沙力的內心獨白。當他正要再追問時,兩人的目光,竟然都不由自主地穿過長廊,向草坪的那一頭看去——

隻見,雖於影影綽綽裏,但還能看得分明,在連綿樹影之中,一片花草之間,有兩個人影緊緊相偎地,正閑步走著,且在低低地說著什麼“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的話題。

“啊!竟是高原與何雨蓮在依偎而行!”江海林與沙力心裏都不禁在齊聲高喊。

見他們倆順著小徑漸漸折向另一片的樹叢,慢慢走去,這時,江海嶺與沙力四目相對,默默無聲,卻是麵麵相覷,一番苦澀湧上了心頭。最後,兩人再次把目光投向,高原與何雨蓮已隱沒而去的,那片已不見人影的樹叢,相互始終沒再要說一句什麼話,或者都已覺得,再說什麼話也是多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