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要前進總得先覺醒(3 / 3)

見父親支著樹枝的樣子,沙力頭腦中突然聯想起了,在那間草屋裏,雨蓮對著自己所說的這幾句話。是的,自己是不會把雨蓮,當著也是欺騙自己的人而仇恨著她。平心而論,她對婚姻的選擇自有她的感受、她的思想、她的情思,對自己,其實雨蓮是很坦誠,很實在,也是很可信的。而心裏在不平,在怨怒的,是江海嶺與馮登科他們兩人心地極其陰暗的所作所為,一想到那本日記本,以及夾於其中的那張準考證,和寫在準考證上的李清照的詩句……。

“唉——!”想到此,沙力不禁輕輕地,然而是深深的歎了口氣。

當爺兒倆,走到坐落在西天門的下方,深意“修心為上”的“心字石”邊時,沙老又說,我們就在這裏歇歇吧。點了點頭的沙力,即將父親小心的扶到“心”字旁,再與父親一起坐下了。

“據傳,觀世音菩薩是在這裏傳道‘心經’的。”盤腿後,將身姿坐正,麵對鐫刻於圓渾平滑巨石上,高五米,寬七米的“心”字,沙老便指說道,“心懷博大,理性地達到豁然頓悟的境地,是修心為上的……。”

“哎呀!沙老啊!你們也在普陀山遊玩呢!你這麼大的年紀了,真不容易,真不容易哎。”

正要以這個“心”字,對兒子作深入啟示之際,沙老忽聞有人猛然叫起自己來,且十分粗魯地打斷了自己的話。於是,急忙抬頭看,見是個,頭頂已完全脫發,隻是腦後至耳鬢還留有半圈灰黑雜亂的短髪,身穿黑色休閑衣,一條已是拖著毛邊的,青白色牛仔褲下著一雙舊涼鞋的,陌生得很的中年男子,濃眉吊眼,一臉冷峻中擠出一點笑意地在對著自己這麼說話。

“嘔——,這位先生,您是……,您是……。噢,我是否可以請教一下您的尊姓大名是……。”沙老遲遲疑疑地對陌生人請問道。

“噢,我叫黃百發,”那人說著,即不等人示意,就在沙老與沙力的中間也盤腿坐下了,“我來找你們,當然是有話要跟你們談的喔。”

這麼從天而降,且言出意外,還如此直截了當的表示,不禁令沙老和沙力深感驚異,自然也就全神貫注起來,認真聽這位高深莫測,神乎其神的人,究竟有什麼事關重大的話要談?

“那就請吧,我在恭聽。”沙老禮貌中帶點困惑地說。

“好,我也是個很爽快的人,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嘍。”隻見,這位顯然確實極其口直心快的黃先生,說著,將身姿再坐端正些,“我知道,你們公司的總經理死得很蹊蹺,現在公司裏又為這事掀起了軒然大波,都窮追猛打地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是不是?”

見黃先生這麼問後就停頓下來,並直視著沙老等待作答,沙老即答道,“是的,你一點也沒說錯。”

“據說,這個總經理為自己怎麼含冤而死的話,都寫在一本日記本裏,還是記事本裏了是嗎?或者,這個本子,早就被你悄悄的收藏起來了是麼?所以這件事的前前後後,其實你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的,是吧?”黃先生說後,又停頓下來等著沙老回答。

“黃先生,請問您究竟是什麼人?”麵對這麼無禮地逼問的姿態,沙老終於忍無可忍地說道,“關於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請您能理解到我沒有必須告訴您的權利,或者是,你有必須知道的權力,是麼?”

“對對對,對對對,您老說得完全對,如此講的話,那麼就恕我直言奉告了。”黃先生言於此,看了看爺兒倆,意思是下麵的話,是說給他們倆聽的,“以後,希望您老,對總經理之死的情況不管知道到什麼程度,不管有沒有掌握著直接的證據,都能始終緘默不語。不然,在過去公司改革剛開始時,乘著一片叫喊改革需要付學費時,您偷偷挪用的八萬元公款的事,會有人揭發出來。至少,您問問他,”黃先生說著,伸手指了指沙力繼續道,“這八萬元是否在他的手裏?這種錢,到最後,假如就是說得清楚,也已經是被潑了髒水,在大家心裏是會留有了不良的印象了。還有,您老如果不聽我的話,”說著,黃先生又手指了指沙力,“對他是絕無好處!您不是非常怕他得什麼病的嗎?真的害怕,就為他朝好的方麵努力努力吧。希望您老能聽得進我的話,對您隻有好處,沒有噩夢!”

“這是什麼話?!”一聽此言,怒不可遏的沙老,猛的站立起來,氣得吼道,“我,我曾經挪用過八萬元公款?這是栽贓!是在栽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受了誰的指使膽敢這樣來脅迫我?還有,你是不是從我們上郵輪時起,就已經尾隨在我們身後了?你說是不是?你說呀!你說呀!”

“哎呀,沙老,您何必大動肝火呢,希望大家都平安無事有什麼不好的呢?也許今天我話說得太直白了,但是饒著灣子說,與直言相告,區別隻是方法罷了,但表達的意思總歸是一樣的麼,所以,今天我就直白的講了,這您老是應該能理解得到的。好了,好了,我也該和你們告別了。”

黃先生言畢,就轉身離開爺兒倆向一邊走去,在走到一塊岩石前要往下跳時,還轉回身,向他們笑著揚了揚手,然後,輕盈一跳,就不見其身影了。

“他到底是什麼人?是什麼人呀,這麼了解自己?是誰叫他來的?”直望著黃先生跳下去的地方,沙老心頭上不斷在這麼地追問著。

“你,你收過誰八萬元錢了?”沙老突然抬頭看著沙力問。

“是……,是……,是當時,買房首付還缺點錢,八萬元是馮書記給我的。江海嶺還要我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什麼情況下,對誰都不要提這八萬元,現在我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我守口如瓶的原因了,這八萬元是定時炸彈啊。”

“馮登科?江海嶺?是他們倆?!”沙力的話使沙老沉思起來。

“您不是非常害怕他得什麼病的嗎?真的害怕,那就為他朝好的方麵努力努力吧。希望您老能聽得進我的話,對您隻有好處,沒有噩夢!”沙老頭腦裏忽然響起了黃先生的這句警言來。

“啊!原來黃先生是老馮叫來的!”當一想到自己與老馮說過,“再這樣下去啊!不是要得精神病了嘛!我真的好害怕啊!”這句話,以及這兩張船票是老馮安排之下給的,沙老這才驚醒到黃先生的真麵目了。

“啊!來威脅我的竟然是老馮!而且是在開專題會的前後他急了,才這麼精心安排下的?”沙老這麼聯想時,把視線放到了麵前這個高五米,寬七米的紅色“心”字上。

“成了佛,也是指,成了心地純淨,顯現本真,身心合一的覺悟了的人……。兒啊,要使一個人,能夠大徹大悟地明心見性,這在我們人世間,在這個現實社會裏,怎麼不也是極其需要的事啊!”此刻,一直凝視著這個“心”字的沙老,在這樣地想剛才對兒子所說的話,並重新這麼深切地感受著,而後,不禁將目光又移向,剛才黃先生跳下去的地方,顯出一臉的茫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