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咬著她的耳垂兒安慰道:“等過了年,到日子把她嫁了。安排她出京,出嫁從夫,她還能翻出什麼花樣?”
黛玉心裏透亮,這次沒有讓她們這家人摻和緒經的事兒,說明在拉遠距離,就怕人家不這麼想。撓飭了這麼多年,能跟家族當家人麵對麵談,再不肯放過這個機會,放過了,就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有些黯淡,也有些擔憂:“為他們辦這事兒很難吧?”
乾隆吃驚的看著黛玉,思襯之後,在看到她有些出懷的腹部,微不可見的矜首歎息,他也還真的跟兩位宗室王叔試探過,一提起當年的多爾袞,人家就把話差到別處去,根本不接茬兒。一個攝政王,時隔多年還讓人不願提起,可見當年是多麼驕奢跋扈,難怪死後別人不放過他。為他的後人提一下倒是可以,要讓他當成正事去辦,尤其要頂著宗室皇族壓力去辦,他萬萬不會這麼做。一個女孩子,其情可憫,找個好人家嫁了,多給些嫁妝、賞賜,也不枉人家在江南維護一場。
黛玉不想再糾纏這件事兒,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事兒。一時之間,她覺著自己活在一個虛假的世界裏,很累很心煩。不再想廢話,隻想好好睡一覺,去做回那個夢,跟那個夢裏的父母親們說說煩心事。偏有人不讓她如願,輕咳一聲,讓她想起身邊還有別人,一個能掌控她生死的人。伸手支起眼皮,惹來一陣低笑。
“困成這樣?說著話就能睡著。”乾隆在一旁吃吃地笑,眼裏掩飾不住焦慮、迫切。
黛玉想起,人家剛才說的話,真是的,讓自己岔到絮蘭家裏。微微臉紅,嬌嗔著:“誰睡著了?明明是養神來著。”就要下地,被扶住。
乾隆叫駱吉研磨,自家親自將紙鋪展開,拿鎮石壓住。
黛玉走過去,就座於鋪著厚厚的狐皮繡墩,拿起自己常用的筆,沾了沾墨汁,想了一下,一揮而就。隨後讓位給乾隆。
乾隆看了含笑欣喜,好幾日的憂愁消散,待墨跡幹透,親手將信折疊好,放進一個信封內,封好。喚顏芳進來,吩咐她速速將此信交給林朗。
顏芳望了望黛玉,俯身一禮,接過信封,收進衣襟內,轉身走出門外,消失在黑暗中。
這封信以她的口氣,把乾隆的意思貫穿其中,嚴令林朗全力配合柳芳的行動,把林家店鋪延伸到回訖地域,把耳目派出去沿著雁門關往西,無論如何定要與鬆熙聯係上。她在不起眼兒的位置上,留下特殊暗記。看到暗記,林朗定會知道該怎樣做。林家不是朝廷,林家有林家自己的章法,幫朝廷可以,但不能把整個林家的實力暴露。
寫完信,黛玉反倒走了困,躺在大床上,思前想後就是難以入眠,直到四更天才朦朧入睡。反觀乾隆,許是事情沿著他的期望發展,解了他的難題,一夜好睡。
步入年關,黛玉毫不理會,隻管在玉竹軒養胎。一切瑣碎事交給顏芳、春纖料理。整日裏,她除去看書、就是和黃氏閑話。對絮蘭與六阿哥的交往,有乾隆的話墊底,她帶著複雜的心情,攔又不能攔,怕人家犯疑惑,反而對孩子起壞心;不愧是玲瓏剔透之人,她讓秀荷拿上幾樣貴重珠寶、如意、翡翠,宮緞、天鵝絨、西洋玻璃杯、上等高麗參等,給五阿哥額娘愉妃珂裏葉特氏送去。這幾日,聽說她身子有恙,不敢過來拜見皇貴妃,怕過了病氣。
愉妃一向行事低調,再早被封為貴人,有了五阿哥永琪後晉為愉嬪,前不久又進了妃位。其子永琪勤勉好學、也是個好騎射、好舞刀弄劍的主兒。自己示好,相信愉妃也不是個呆子,能拉近五阿哥、六阿哥關係,都是兄弟皇阿哥,又是小孩子,也能玩兒在一起,總比跟絮蘭在一處,讓她擔驚害怕強。這樣,絮蘭也不好說什麼,小孩子原本就沒長性。
這不,次日巳時,門外就來了五阿哥,進來給黛玉請安後,就要帶六阿哥一塊兒去太後宮裏玩兒。六阿哥豈有不願意的,跟黛玉說了一聲,二人相攜跑出去,後麵跟著兩串太監。宮女們。
絮蘭怏怏自顧自的去竹林深處練劍,黛玉也怕她不熟悉宮裏,惹出什麼麻煩,隻盼挨到她出嫁,一切都平平安安的。就讓吳嬤嬤派了兩個機靈點兒的小宮女,隨在她身後服侍。
顏芳回來複命,又給她帶來林朗、香菱的信件。
黛玉先看林朗的,把心放到實處,知道他明白自己的真意,已經有限度的與柳芳合作,要趕往雁門關一帶,沿著山路迂回到老絲綢之路,深入到緒經勢力範圍。(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