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讓顏芳送她出去,叫過冬雅。知道她跟各宮的宮女們熟稔。一問得知:那個蓮貴人名喚珍蓮,今年十五歲。選秀進宮,封為貴人。原本太後也沒冷落她,不知道被誰黑了一把,告了誣狀。估計也是跟佟家不對盤的人,至此不入太後、皇後法眼,皇上也讓人收起她的綠頭牌。有那捧高踩低的人,暗裏作踐她,又有與她同時進宮的寧貴人、荁貴人,在得勢的妃嬪挑唆下,借機欺負她。一來二去的就病了,又不敢聲張,如今瘦的皮包著骨頭,估摸挨不了多久。黛玉聽說是這種情形,臉氣的煞白。
嚇的冬雅以為自己闖下大禍,渾身哆嗦,上牙打下牙話也說不利落。想給她倒碗茶水喝,又想去把春纖找過來,又怕自己離開黛玉有什麼閃失。“主子,您要不要緊?奴婢讓人傳太醫過來看看?”
黛玉搖頭表示不用,今非昔比,佟家的頹勢,縱是佟維德使出渾身解數,也難在短期內扭轉。一個出類拔萃的人能帶起一個家族興旺,關鍵是佟家下一代是否有傑出人才接手。珍蓮貴人身份這會兒成了死棋,佟家一點兒也幫不上忙。如不能在宮裏得勢,這說明佟家還會有變數。佟家急,珍蓮急是必然,躲不開的。說來全怨乾隆,把佟家抄家之後,又把爵位轉封佟維德,這種不忘老臣的舉措,起到安撫朝臣們的作用。人家的女兒已經是你的女人,就該好好待承她。把人家晾在一旁,任憑那起子小人作踐她,手段卑劣。想當年愨惠皇貴妃是怎麼待他的,他虧不虧心?最見不得好人受難。也許珍蓮根本不是什麼好人,最起碼衝著佟維德就不能置之不理。讓冬雅把春纖叫進來,吩咐她帶上人、帶上東西過去探視蓮貴人。
春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二話不說,比照送給綠萼常在的賞賜,不,這會兒已經晉為貴人,是為綠貴人。又加上幾樣,帶上幾個宮女、太監、嬤嬤,帶上東西。浩浩蕩蕩前往鳳藻宮的偏殿。一路之上,格外引人矚目,這樣高調探視蓮貴人,有多事的人,忙不迭的去給皇後送信。
春纖看了發笑,去吧,去可勁兒的搬弄,咱們要的就是這個氣勢。隨著她招搖的小宮女,把一些躲躲閃閃的人影,向她提醒。她毫不在乎,輕笑一聲,更加氣盛。
安排在鳳藻宮,可見對她有多不待見,乾隆能不忌諱?更別提能想起這麼個人。春纖一路上暗自編排太後黑心,皇後無良,皇上缺德。到了那裏,西林覺羅氏正往外走,蓮貴人的貼身宮女陪她出來。
猛然見到這麼多人過來,先是一愣,心生戒備,再一打量,見為首的是春纖,知道她是黛玉的得力心腹,喜不自禁,忙迎上前:“姑娘來了,快請進來。皇貴妃娘娘她,這讓我怎麼說,蓮貴人還沒歇下。請!請進!”
春纖麵帶微笑,衝著她欠了欠身;“佟夫人好!咱們娘娘也是剛回宮,連人還認不全,隻聽說蓮貴人身子不爽,不敢打擾,讓人給各宮姐妹分贈些禮物,剛剛收拾停當,我就討了這個差事兒。”
西林覺羅氏暗自得意,知道黛玉上了心,珍蓮有靠了。也不好就此抽身離開,乘興再跟進去。嘴裏還跟春纖寒暄著:“讓皇貴妃娘娘費心了,讓姑娘受累了。”
春纖微笑,並不接話,隻管往裏走。
早有偏殿的人得著信,匆忙迎出來。幾個看上去也是有份位的主兒,看穿戴打扮是貴人、常在、答應等,笑盈盈想跟春纖搭話。
春纖理也不理,帶著人走進蓮貴人的屋子。
半新不舊的裝飾讓人感到壓抑,一個品貌端莊的宮女就要將蓮貴人扶起來。被春纖攔住,她把東西讓人擺上,看蓮貴人模樣,小臉兒蠟黃,滿臉淚痕。皺著眉頭問:“可曾請過太醫?”
那個宮女紅了眼圈兒:“年下忙,嬤嬤們說,讓等等的。”
春纖美目一瞪,怒道:“等等的?是哪個嬤嬤?叫她過來回話。來人,去傳太醫過來,誰敢拿喬?我拆了他太醫院。”隨即坐在西林覺羅氏對麵的繡椅上。
西林覺羅氏心裏樂開了花,想了想,又從手腕上將玉鐲擼下來,就要送給春纖。
春纖臉色一整,輕輕推開,看成色還不比自己手上的好,知道她家裏窘迫,輕聲說:“夫人這是幹嘛?您是貴主兒的伯母,這蓮貴人就是貴主兒的親姐妹一般。咱們不興這樣的。”
這話說的讓西林覺羅氏眼淚如同河水泛濫,她有愧呀。當初要不是她心存私念,也不會讓黛玉被迫留在乾隆身邊,這幾年人家受了多少磨難?連帶的也跟佟府生分不少。
弄的春纖挺厭煩,有這會兒懊悔,當初怎麼那麼狠心?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衝著門外發問:“怎麼回事兒?哪個嬤嬤說的混賬話?要是沒人認賬,來人,把那幾個嬤嬤都送到皇後娘娘那邊兒去。”(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