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便趁縣令夜宴李牧之,偷偷率領著自己帶來的親衛隊加上縣府裏麵的尖銳總共五百人,夜襲華鎣山!
看著山下黑夜重重,馬裹布人咬木,靜悄偷摸上來,馬力忍不住笑道:“三弟真是神了,怎麼就猜到這些官府的鳥人沒個好東西,以為咱們山上沒人,來偷襲!”
連升點頭撫須也笑:“三弟自然善於未卜先知,不然我們如何能信服得了!且叫兄弟們打起精神來,不能抓的,都殺掉,不能走了一人!”
必然的準備,方能換的偶然的成功。
楊林領兵方到了半山腰,忽而,山頂山腳同時打叫,火把四起,幾乎照亮了整個山林,心中大叫,中計了!
山頂滾石巨木齊下,當機立斷,大叫:“撤!”
一眾官兵本以為夜襲空山,手到擒來,哪裏曾想到如此場麵,風聲、火把的哧哧響、山頂山腳的狂笑,哪個不是嚇得軟了腿腳,兵敗如山倒,人擠人的往下逃命。
山腳幾處早就埋伏好了人馬,見一個抓一個,見一雙拿一雙,探囊取物一般。
那楊林抖足精神,領著親兵,東衝西撞,好不容易看到出口,又見一波伏兵,心中大叫,這山寨難道有神人,撒豆成兵,不然哪裏來的這麼多兵馬。
所幸此時忽而天降大雨,將那火把盡皆打滅,楊林一見,心中大喜,天可憐見!領著所剩無幾的親兵碰碰撞撞衝了出去。
撿了小命,卻如何再不敢回去縣衙,私自出兵,還被一網打盡,就算上頭人保了自己,也再難出頭之日,不如另投他處,反正亂世已起不愁沒有建功立業的機會。
第三章獻色
一場短暫的秋雨過後,屋簷沿邊垂掉下的雨滴斷續撞擊地麵,彈散開來的細珠經秋風的一送格外清爽。屋內宴席上的眾人推盞的越發勤快,隻是間或走進的一個軍士在羅第士耳語一句使得其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楊林擅自出兵圍剿華鎣山,不但幾乎全軍覆沒,隻借著大雨逃回數人,連那楊林本人都不知死活,又怒又惱又懼又恐。惱怒的是楊林這番折損了縣府中一大半的兵將,懼恐的是這華鎣山的實力,雙手不自覺顫抖不停,險些打翻手中的酒杯,便借勢也習慣性的講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啪”,似要泄心中的憤慨,引得其餘人注目過來。
羅第士自覺失舉,愣了一愣,此時就算眼前這李牧之知道楊林之事也萬萬不能說出,靈機一動,假佯酒醉,朝向用人喊道:“今日宴款君侯,高興,怎不見師師姑娘來助上一舞!”
話一出扣羅第士心中歎了口氣,這師師是羅第士早年撿來的一遺孤,被夫人養在身邊做一服侍,卻不想原本黑瘦的小姑娘越養越水靈,與夫人心中甚喜,便教其詩書歌舞琴棋,此女也十分聰穎,而今年方雙十,詩書頗佳能言善語,歌舞雙絕,最為惹人便是彈得一手好琵琶,玉指一撥,攻城拔寨。羅第士本想這一直養在深閨之中的美人要在自己明年任期一到去州中述職作為進階之用的,卻不想要在今日忍痛送與眼前這虎狼般的男子。
話音剛落不久,廳門外邊響起了一曲悠揚的琵琶聲,抑揚頓挫,淋漓盡致。如秋霜之葉被風吹過,似瘦雪之梅被春喚醒,聲色之中或能聞馥鬱之香,或可見出浴之人。眾人的耳朵頓時被喚醒清洗了一般,酒意不覺散去大半,卻更加沉醉。半曲未了,一個婀娜之人手撫琵琶移動金蓮款款而來,體態輕盈如臨波仙子,眉目清秀似皓月明星。眉如翠羽,肌若羊脂,秋波湛湛妖嬈態,春筍纖纖嬌媚姿。略施粉黛,妙不可言,點妝輕紗,玉酮隱現。向幾乎呆滯住的眾人施了一禮,櫻口微張,貝齒親啟,丁香粉嫩的舌頭隱約見了撩動起來,聲如黃鶯,音似清泉,一曲《雨霖鈴》隨著琵琶助於般落下的奏節之中訴了情道了心,間或輕搖的粉臂連撥的玉指微擺的柳腰加上恰好露出的嬌羞嫵媚。絕色絕香絕藝,傾城傾國傾人,誰見猶憐!
一曲畢了。
師師又施了一禮,眼眉帶笑,說:“奴家藝陋,獻醜了。還望各位達人切勿見笑。”言罷,乖巧的站在了羅第士身後,等待吩咐,這副模樣,誰不想就近一親芳澤。
羅第士一開始便悄悄觀察李牧之的申請,見於常人無二,隻是多了一些穩重而已,心中鬆了一口氣,暗笑不已。
“軍侯報國心切,慷慨大義,本縣實無可表心中敬佩之情,此女自小被賤內養在深閨之中,略有些姿色,若君侯不棄此女色陋,便送與軍侯做一使喚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