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就恨法海恨的要命。所以越想越氣。衝進金山寺,攔住一位遊人問出法海洞的地址,我直奔向上。
“小若,為什麼你第一個先去法海洞呢?這邊的風景都還沒看呢。”肖翊在後麵追趕上我的腳步。
“要看你自己看,我要去將法海碎屍萬段。”
“嗯?”他的臉上寫了好多個不明白。
我沒有解釋,怒氣衝衝地往山上走。
到了法海洞,看守在洞內的小和尚迎了出來。
“施主,來上香嗎?”說著將手中的香燭遞給我。
我沒有接,而是盯著笑得和藹可親的法海像。
“施主,這就是我們金山寺的開思始祖法海禪師,您若磕上幾個頭,他將保佑您年年平安,歲——”
“我呸——”在打斷小和尚說話的同時我上前踹了法海塑像幾腳。
“女施主,你——”小和尚怒目放直視著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肖翊見狀趕緊撫平小和尚的氣憤,“我這為朋友情緒有點激動,得罪了法海禪師真是罪過,為了一表歉意,我們多捐點香油錢,以保金山寺年年佛光普照。”
“阿彌陀佛!”小和尚接過肖翊給的人民幣,帶笑地說,“相信法海禪師不是氣量小的人。應該會原諒這位女施主的無知!”
“我無知!”一氣之下我又踹了法海像,“你們這群見錢眼——”
肖翊捂住我的嘴,點頭哈腰的道著歉,把我拖出了法海洞。
出了洞口,我推開肖翊:“幹什麼,為什麼不讓我說。”
“你又不是白蛇的後代,你心理不平衡什麼呀?”
“隻要看過《白蛇傳》的人都會對法海這老禿驢恨之入骨,白素貞與許仙是多好的一對,多讓人羨慕的一對,這老禿驢為報一己之仇,硬把他們給拆開,你說多氣人。”真恨沒把法海塑像給踢碎了。
“說到底,你還是被感情所糾纏!”肖翊麵無表情地說。
“什麼意思?”我冷靜地看向他。
“如果你心中已沒有了情愛,又何必那麼激動地替一段可歌可泣卻隻是虛幻的愛情抓狂呢,是因為你本身的情感與之相融,你把法海比成破壞你感情的人!”他很直接地分析著。
“你胡說八道什麼!”被猜中心事的人容易惱羞成怒,所以我的眼裏出現兩團紅火。
“如果你不對你逝去的愛情留念,你又何必一路上時而悲傷痛苦時而激動若狂呢?如果你已釋懷,又怎麼會在每個早上雙眼紅腫呢?”此時他的語氣透著憐惜,看著我說。
“你?”眼中的兩團紅火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溢出眼眶的水霧。
“小若,感情是你這輩子的唯一弱點。”他的視線移向別處。
我有點害怕地看著他,他能洞悉我內心的一切,在他眼前,我仿佛是個透明體。許久,我也隨著他的視線坐落在四周,說:
“所以我決定流浪是想忘記過去,再追尋一棵可以讓我永久依靠的大樹,因為,樹紮了根,就不會離開我了。”
“可你沒辦法忘記過去!”他的話一針見血,目光又回到我臉上。
的確,世界上沒有記憶是永恒的,忘記一個人並不是很難,難就難在你願不願意忘記。矛盾的是,如《東邪西毒》裏的歐陽峰所說,當你不能再擁有時,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不要忘記。
他繼續說:“有些人是很難忘記的,如果你真的能夠忘了他,不必在乎別人要你忘,你也能忘的。”稍頓了會,很認真地注意著我表情的變化說,“愛一個人,其實也可以用另一種方式擁有,讓愛人成為生命裏的永恒回憶,無所謂忘與不忘,回想時,心不再感到痛便可。”
我思考著他的話,沉默著。
“謝謝你!”隨後微笑並由衷地向他表示感謝,“剛才真的是太失禮了,踹了法海佛像,若不是你捐了好多香油錢我怕會有群小和尚圍毆我,那錢我會還你的。”
“錢是我樂意捐的,跟小和尚會不會圍毆你沒關係。況且那小和尚也不會真的打你,佛家弟子是不會動粗的”他露出大大的酒窩表示接受了我的道謝。
突然間覺得很好笑,新聞學畢業的自己在一家雜誌社謀得一份當各地讀者愛情顧問的職業,如今,自己的愛情卻需要得到別人的指點才釋懷,這也許正是醫生得病也需別人操刀的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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