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青好歹是緩過來了。要是真出點什麼事情,我估計照張鐵的瘋勁,我們這所有人都得給商青陪葬。包括張鐵自己。
張鐵臉色非常難看,大概人都被他嚇著了。方圓三尺就沒個活人。不過我知道隻要商青還有一口氣在,張鐵肯定不會發作,就一邊心不在焉地跟他們說話。
我說你們倆多大的人了。一個自己病著,另外一個恨不得24小時守著。這一直坐在車上的,怎麼還能淋到雨。還要不要命了。
商青就扯著嘴角笑了笑。
我真佩服他,這時候他還能笑得出來。雖然笑得那是有氣無力的。
有人想要我的命啊。他說。
我第一次看他笑得那麼純良,溫柔、和善、乖巧——真的,所有一切美好的純潔的形容詞堆到他這笑臉上去形容都一點兒不為過。可他這麼一笑,我莫名的就覺得陰冷。
這人是真的不拿這世間上的一切當回事啊。他要是就這麼撐不過來,死了,他好像也不在乎。他以前說,這就是命,就是他自己死了他也不在乎什麼。他說,因為他知道他自己也是該死的人。
這些話我一直是不相信的,從來不當真。我以為沒有人會拿自己的命不當命。
但他的話都是當真的。
我們這些人晚上睡覺的時候一般都是會鎖車門的。但是昨天不知道是誰把車門都給打開了。不光是商青他們一個車子。另外兩個車子也是。隻有李嘯銳和我的這個車上沒事。
那車門打開不知道有多久的功夫。因為本來天氣就冷,又是睡著了,誰都沒發現。我們這些變異進化過的人既然不覺得冷,也就察覺不出來。等商青身上都濕了咳嗽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張鐵才急忙跑過來找我們。門的事情,沒個頭緒。
我把粥給煮好了,回頭就跟李嘯銳說這個事情。
李嘯銳手停了一下,都沒回頭看我一眼。他說,我猜到了。隻是沒想到動作那麼快。
我回頭看著商青,看著那四個還躺著的孩子。我真想不到我們隊伍裏頭會有人做出這種事情來。我想你死,這種事情我從來不敢想。就是隨手把喪屍殺了,那也不過是殺了,沒有功夫去怨恨詛咒下小絆子。要是不想跟著一起去複興營,大可以直接說出來,沒有必要用這種手段。根本討不到一點好。
——不,也有一點好處。死的人多了,活著的人能分到的東西就多了。
我跟李嘯銳說,這******好惡心。
商青好轉得很快。
他的病本來就不是什麼大病,隻是累。之前沒敢給他用重藥,現在李嘯銳直接靜脈注射了藥水進去,不到晚上他的體溫就退了下來。有兩孩子的體溫也退了,有兩個卻一直在高燒。
等商青能自己坐著喝粥的時候他就把張鐵趕到一邊去。
我看他還是一副很疲累的樣子,就問他要不要先休息。他搖搖頭,臉色的確紅潤了一些,我也就不勉強他。
我跟他說,這事情一定不是李嘯銳做的,不是鍾小哥,也不是石惠文——因為如果他們三個要動手,一定會更幹淨利落。除非他們原本的目標就不是想要人命。剩下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在這個嫌疑犯的範圍裏頭。雖然我知道我自己沒幹這事,但從商青的立場而言,他必須警惕所有有嫌疑的人。
商青就笑了笑,還是有點有氣無力。他說我以前倒是看輕你了。我以為按你的角度,你會先把自己摘出去。你學會從我的角度看了,這很好。
我總覺得他這不是什麼好話。但是一想,人是病人,我就不好跟人家爭辯什麼。而且這種思考的方式我是看著李嘯銳給我分析,慢慢猜學會的,也怨不得商青會覺得我以前不行。我就哼哼了兩聲,沒接他的話。
他想了想,說,不是那倆當兵的,不是石惠文,不是你,不是那女的……
話沒說完,就又猛地咳嗽了起來。
我嚇了一跳。趕緊說你別再想了。反正這個事情你就是想出來了有什麼用處。現在就是給機會,那個人也不會走的。一走就暴露了自己。這陣子也隻能讓張鐵先守著你,真的24小時寸步不離。你好了再說。
他之前病起來就是用腦子太多的緣故。我跟張鐵說這事別讓他再想,也隻好先走開了。
其他人都一直忙著。我看這個地方火光旺盛的,卻總覺得有股子陰冷。
別讓我知道那第三個人到底是誰。(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