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父母一視同仁
我們弟兄姊妹七個,除我之外,都在父母跟前長大,都是完好的家庭,不能說是幸福美滿,也算得上其樂融融。唯有我,從小就過繼給我伯父,既享受過“榮華富貴”,又遭遇過艱難困苦。
十幾年前,我離了婚,幾年後又續娶樊成香為妻,雖說生活艱難,但還算活得平靜,不想前年成香突然得病癱瘓,完全靠我伺候,從此便把我綁在家裏,不能出去幹活了。我一輩子都在外奔波,從來沒有幹過家務,尤其是沒有做過飯。現在突然要我整天守在家裏,一日三餐地伺候一個病人,生活的窘迫可想而知。
幸好周圍的親朋好友,尤其是我的父母給了我很多的幫助和鼓勵,才使我挺了下來。我永遠都感謝他們。
對待我們兒女、媳婦、女婿14個人,父母從來都是一視同仁,而對我們更要深點。這一點我妻成香特有感受。過門後不久就對我說:“這兩個老人對我太好了,使我感到了有父母的溫暖。”她自幼失去雙親,從沒有享受過父母之愛,所以對我父母的愛特別感動。父母近些年每年中秋節後到臨汾小妹家住,次年五一節後才回來。在臨汾期間,一見熟人或有機會就打探我們的消息,或者給我們打電話。他們的年齡都很大了,又都有病,行動很不方便。但每次走臨汾前都要特別來看望我們,次年回來時也是先探望我們,然後再到其他兒女家。自從成香病後,父母更是經常想著,千吩吩萬囑咐要好好伺候:“成香沒親人,全要靠咱當人哩!”
有這樣的老人,真是幸福。
二、勤勞的父親
父親今年八十五歲了,一輩子勤勞的人連路都走不行了。他小時候就放羊,在村裏斷斷續續上了幾天小學,至十七歲才考上北沙堰第三高小,繼而考上第二簡師,最後到臨師深造。回來後從事教學工作數年,迫於生計,放棄教學,回家務農。他一生的經曆都很平凡,但在平凡的經曆中有著與他人不同的地方。然而當我記事起,父親已開始務農,因而我對父親印象最深的地方,自然是農村生產隊時的事了。
父母一生,拉扯了我們姊妹七人,還拉扯過一個奶弟。在當時的社會條件下,要把我們這群孩子養大成人,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沒有父親吃苦耐勞的精神,沒有對家庭的責任心和對孩子們的愛,真是無法做到的。正因如此,從我記事起,父親在我的影響中就是:天不亮就起床幹活,天黑了還在地裏勞動。我當時很小,總認為大人有一身使不完的勁,大人就會起早摸黑地幹活,哪裏懂得父親也會累啊!
春天裏,當社員們起得早的把第一擔糞擔到地裏時,父親也到了,可有誰知,此前父親早從七八裏外的靳家莊煤窯擔回了一百多斤的一擔煤呢!父親要是不去擔煤時,起得也是最早。生產隊時,擔糞按回回計工,父親去得太早,隊長和記工員都沒來,父親隻好擔一擔倒一個地方,這樣大家來時,就知道他已經擔了幾回。晚飯後,人們該在自家炕上休息了,可父親卻帶著大姐、小哥打著燈籠去自留地栽白菜什麼的。那些年,沒有一年的白菜是白天栽上的,因白天顧不上,可季節不等人啊!
夏天,雨水多起來了,社員們可過過天陰,打打撲克,而這樣的時間卻是父親撈“外快”的時候。利用小雨天,父親在七八裏外的煤窯擔炭賣給勍香一些機關、學校,一百斤可掙五毛錢的差價。雨下得大呢,父親就在家裏用荊條編筐子等,總不會閑著,一直到後半夜。
秋天到了,隊裏的活計多起來了,此時父親更是拚命地幹,一個人每天可幹兩個人的活。如殺玉米杆,是按畝數計分,這種能夠多掙工分的機會,父親怎肯放過?幹好了一天可掙到二十多分。要知道平時勞動一天隻能掙到十分啊!當時生產隊實行工分分配製度,十分算一個“工”。而一個“工”秋後隻能分到三毛錢左右。盡管這樣,父親還是盡力去幹的,因為當時再沒有個生財之道,且一家人秋後的“口糧”就全靠秋天多掙點工分才能保證分到的啊!
冬天裏,天很短,生產隊搞農業學大寨,挖渠整地,每天收工時都在天黑,且沒有節假日,有些年甚至要幹到大年三十。在這種高密度、高強度集體勞動的情況下,為了維持生計,父親隻好在每天下工後,拿上手電筒和大姐一起去拾柴,一拾就是百十來斤的一擔,有時大姐回來也背一捆。那時我們兄弟還小,幫不了家裏什麼忙。一冬天下來,院子的外麵整整齊齊擺著象圍牆似的玉米杆。那可是一家人一冬取曖和第二年一年生火做飯的保證啊!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父親就是這樣度過的。在生產隊時期,父親出盡了力,為了集體,更為了這個家。
勤勞的父親在我們心裏是偉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