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久見如初見 心思虛難辨(2 / 3)

如此又過了月餘,她白天練招,晚上勤練太乙神功,整月下來,內外俱有進境;這一日,雲殤一如往常出外獵食,其時已接近立秋,山風峻峻已有些微涼意,心想該是多備些幹柴,多獵些野物臘曬俺幹才是,否則寒冬一來當是難過,於是一整天,來來回回將一捆又一捆幹柴堆入洞中,直把內洞都堆滿,接著把平時獵來的獸毛全都洗刷過一遍,曬幹之後一片片迭成毛床,在宮裏雖會裁縫,但深山裏並無針線,心想若真的下起雪來,隻好將獸毛塞在衣服裏了.想到這裏,望向躺在地上的武丹,不禁臉上一紅,走到他身邊,不知不覺已對這救命恩人情愫漸生,兩人在洞中一齊這麼久,他一直都蒙著麵,看著蒙著麵他,心想不管他是老是少是醜是俊,都是跟定他了,但總要看看他的模樣,免得,免得日後他不認帳,卻到那去找他,手一伸,慢慢將他的麵罩解開,隻見麵罩之下,慢慢露出一張英俊挺拔的臉龐,心想,原來他是…長這個樣,還真是…真是不錯,瞬間身體發熱,臉又是一陣飛紅。

果不期然,沒多長時間,山上已開始飄起大雪,很快洞口慢慢被一層層雪覆蓋,僅留她每日進出清理的小出口,看著雪愈下愈大,雲殤不禁心底愈是擔憂,不知洞內的柴火及食物是否能挨的了這麼久,出去繞了幾圈,見積雪漸厚,已讓山上鬆樹蓋上層層雪帽,山中野獸一個個都不見了蹤影,雪愈下愈大,隻好先行回洞中,才一進洞,隻聽洞內傳來咳咳兩聲,雲殤心下一驚,忙轉過頭來,隻見武丹頭轉了幾下,嗯地幾聲微微睜眼,竟爾醒了過來,他慢慢地想坐起身,誰知他一時沒注意到身上及四肢衣服中早被雲殤用獸毛皮塞在內裏,整個人圓滾滾的一下子就滾下床來直滾了好幾圈直撞到洞沿,他唉呦一聲,想伸手去摸頭卻又摸不到,形態可笑之極。

「噗嗤~」雲殤見狀,忍不住噗吃一聲笑了出來,武丹好不容意抬起頭,隻見笑聲來自洞口一個圓圓胖胖的人,頭上花白,一時看不清楚,還以為是那位前輩高人,「前輩,承蒙相救…」運勁一蹬,整個身子直挺挺地從地上彈了上來,略一旋轉,人已直立落在雲殤麵前,武丹本欲單膝一脆以謝救命之恩,誰知定眼一看,卻見眼前之人竟是個妙齡女子,隻是頭上被白雪覆蓋,一時認不出來,待她撥雪梳理頭發時才認出來,「妳…你是劍衛…」,雲殤與他對望了一眼,靦腆地忙避開眼神臉微漲紅地說「你…你終於醒來啦」說完一邊拍去衣上積雪,一邊退了幾步。

武丹記得他逃出宮中來到山上時並沒下雪,而且那時正當炎熱,難倒才過幾天竟爾山上就變了天?微一運氣,隻覺身上已沒有任何疼痛及滯礙,心下更是驚異,因為他很清楚,自己身上所受掌傷及箭傷,非十天半月能好,說要痊愈少說也要個把月才行,再加上長滿胡子的臉,塞滿獸皮的衣服,這一切隻令他摸不著頭緒,心中大把的疑慮.「這……」武丹雙臂橫擺,雙手向上,轉頭左看右看。

「你…你昏睡很久了…」雲殤見外頭落雪仍急無法出去,隻得轉向洞內,繞過武丹慢慢走到石床邊坐在床沿,「大概有三個多月了吧,你…你一直不醒,所以…所以我就…」武丹轉身靠在壁上,醒來之後,氣轉全身,身體已開始慢慢暖和,塞在身上的獸皮反讓他有點悶熱,伸手入懷一片片拿了些出來,「妳說我睡了三個月,那我這身傷是否也是姑娘替我治的」?雲殤聽到治傷,隻忙低著微微點頭,想起自己身體已被他看過,不覺臉又更紅了一些。

「我…我隻是,拿你的藥幫你敷了一些…而已」,武丹伸手摸一摸傷口處已然剩下一個箭疤抬頭對她說「即是如此,武丹即承蒙姑娘相救,那日宮中武某所設那三道誓言就此作罷吧…」,此時此刻,雲殤也不知要如何回答,兩人坐在洞中,隻覺時刻在這洞中又長又慢,千頭萬緒,想說什麼又不知要說什麼,想問什麼又似乎萬般不妥,兩人雖然已相處了幾個月,但如此清醒的麵對麵卻僅不到半天光景,就如同剛認識的男女一般,怎樣都覺得不是。

兩人如此靜默不語過了幾個時辰,洞外霜雪飛天,颯颯聲響加劇,觀此形態,隻怕一時半刻間是停不了,武丹望著洞外,雙眉緊蹙,心下不停盤算著,又過一個時辰,終於忍不住起身說道:「我出去查一下盤」,走到洞口雙足一點已飛身奔出;雲殤見他起身,原本想說些什麼,微一遲疑,見他人已出得洞去,原本剛到喉頭的話隻得硬生生又收了回來獨自歎了口氣,心想他說出去盤查,定是一會兒就回來,我又何必,又何必擔心…;

誰知幾個時辰過去,竟還不見武丹回來,但外麵風雪仍自狂大,心中不勉忐忑,自言自語說著:難倒他是借故離開嗎?我跟他才初識,萍水相逢,又為何我會如此在意?他應該不會回來了吧,但又為何想到這裏我心裏…我心裏卻又希望他回來,胡思亂想了一陣,突然洞外隱約傳來細微的頓地聲,心中一喜,忙奔出洞外,來到外頭隻見武丹正將下坡二邊的碗口粗的小杉樹一一砍下,每十多棵劄成一劄,然後抽出每劄中間最粗的一棵成中空狀鋪在地上,再在每劄上麵又鋪蓋一層樹葉,一路鋪到洞口洞內變成一道自製的通氣口,鋪完兩人又再度回到洞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