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靈狐見到武丹後放下叼著的火龍果,雙眼眨了兩下,兀自又轉身進洞去,武丹放下手上石子取上龍果吞入腹中,隨即打著火把跟著進去,心想這洞如是牠的洞居那就應無凶險;隻見石洞約有一人高寛,不需特別伏身即可進入,但洞內極深,往內走去卻愈走地勢愈高,走了好大一段路,突然間空中飄來一股極淡又有些熟悉的藥草味,一拐彎,卻見洞分左右,左洞深處似有淡淡紅光,右洞卻稍稍昏暗;往左走去來到洞底,隻見洞內寛敞,生有一株奇樹,樹上結滿紅果,洞壁有幾十處小凹洞,洞內卻鋪有厚厚一層乾草,洞頂轉折向外似是直通雲霄,武丹輕身一點在壁上一踩往上探去,幾個轉折來到頂上頭口,向外一望,卻是在穀上極高半山腰之中;
回下洞中,隻見陽光照下透入地麵,與洞內紅果相映成一片煊目紅光,那白狐見他進來,迅地從樹上飛下,瞬間伏躍在他肩上狀甚親密,他倆相處原已有一段時日,武丹見狀也不以為意,初時雖惱牠誘他墜穀,後見牠頗具靈性也就漸漸不再計較。
武丹在奇樹身周繞了一圈,見再無其他特異之處,走出洞來再向右邊那山洞裏去,但人未走近,一股藥味飄來卻愈是濃鬱,走進一看,卻見一洞約十丈見寛,雖是密閉,但洞頂仍有幾個小洞透光而入,但奇的是,兩旁竟各都放著幾個四層草藥架,每個藥架上有四到五個曬藥用的扁竹漏,漏上兀自放有早已乾枯的各類草藥,神草、甘草、仙人餘糧、黃耆、黃連、山薑……當歸、伏苓、首烏等等竟一應俱全;而洞底則是一個兩層藥罐,一層放煮燉工具,一層卻放有三個密封瓶及幾本藥冊子,瓶頂已是積灰如土,顯是久無人至,他信手拍去瓶上塵土,隻見一瓶寫著『千年七寶丹-轉天下至衰』,另一個則寫著『萬年鐵八卦-逆天下至陰』,最後則是『百年五爪龍-解天下至毒』,抬頭思索間,隻見壁上幾行細微小字用木炭寫著:
「欲修仙,慾休仙;欲長生,慾藏生。不如歸去雲海裏,一任沉浮笑蒼生。」
武丹見這幾字雖短,但當中卻頗有深意,心想此人能於此穀來去自如,若非武功精深,否則定真是神仙,但這世上當真有神仙嗎?直到此時他才想透,原來這白狐如此靈性定與此人有關,而他終日采藥,湊巧練製的也是七寶丹,或許牠是因為聞到熟悉的味道,因此對他特別不陌生,也因此機緣巧合救了他性命,轉頭看這靈狐,伸手撫梳牠額毛牠竟也極是溫馴;
轉身但見洞角有一簡易石製床台,上頭鋪有乾草,心想這幾天正好在此安頓安頓;於是將洞內各項用具徹底打掃了一番但卻對這位前輩高人的所有布置不敢稍有移動以示尊重。
打掃完畢,隻見外頭天色昏暗,算算已過申時,雖肚子咕嚕嚕地也不敢到外覓食,隻好倒頭就睡,隻身躺在雜草蓆上心想自己出來也好些天,這些日子不知黎兒是否過的好,我無聲無息地消失,她肯定心急如焚,不知她有沒有按時服藥,爹爹去一會那三位奇人不知是否已歸,他若知我為尋靈藥如此姿意妄為不顧性命,定會大加腦怒,不知娘親是否也過的好,此刻他們定是到處尋我,心想此穀如此之深,若尋不得法出穀,豈不終生再也見不到親人,當晚翻來覆去,難以深眠,睡夢中隱約聽到洞外似乎傳來細細的湖水拍擊聲,模糊之間也不知是夢是真。
隔天醒來,腹中空虛,自從他進洞後,那白狐也不再刁果予他,他信步走到果洞摘了顆吞下,再欲吞第二顆時,卻見那白狐噅噅狂叫,似在警示他,武丹心想,這果如此性烈,或許可一不可二,於是放下龍果,步出洞外來到昨日湖邊,這湖雖小,但也有百丈來寛,昨日見湖中有魚,便想叉些來烤,想到此處已是饑饞不已,走到樹林外,取了根長直枯枝,將枝頭在石上磨尖成槍;
武丹走到湖邊,對準其中一魚疾叉,本擬一擊得手,誰知手上卻是一震,取叉一看,卻見叉頭已頓,這魚甲竟堅硬如斯,魚群見他攻擊,整群已然遊遠,不敢再靠近,鮮魚大餐眼望落空,繞著湖邊想看有沒有其它魚種,卻無其它,走到湖邊盡頭,正想走開,卻見岸上不正是一隻金色大魚,但顯然己經氣絕。武丹走近一看,隻見牠似是初死,魚眼尚是清徹,取棍使勁一叉,魚甲果然極是堅硬,觀此魚比湖中群魚又大了些,魚頭滿是歲月皺痕,不知為何自行跳上岸來,見四周更有為數不少魚骨魚甲並無外傷,心想難道這是牠們的習性,年老力衰時自行上岸尋求解脫?武丹不明所以也不再多想,取些樹枝,鑽木取火,將那魚烤將起來,那魚甲雖硬但魚肚無甲,拉開後去除腸雜,烤熟後飽餐一頓,味道倒也鮮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