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人的不覺得自己的作為掉了權貴小姐的臉麵,被黏的不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恩寵。這二十年也就這麼相安無事地過來了。
但即便是郡主平日裏愛黏著踏雪,也沒有像今日這樣滿府裏地找她。
雀鬱一時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與廚娘多寒暄了幾句就回了屋,繼續縫補那賀蘭郡主前幾日郊外騎馬扯破了的衣袖。
此時那個雀鬱姑姑與賀蘭郡主尋了一早上都沒找到的人,正在集市街旁的中藥鋪子專心致誌地挑選藥材。集市喧鬧嘈雜,這俯著身子對藥材又挑又聞的姑娘,卻絲毫不受攪擾。
老板熱情地一一介紹,被踏雪一個淡淡的眼神製止了,“這些藥材叫什麼名字,有何藥效。這些我都知道。您不必一一告知。”
“好,好,您慢慢看。”老板見麵前的姑娘身著水綠色的綾緞,素衣淡容,煙眉秋目,修眉端鼻,清素如九秋之菊,相貌談吐定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才能養出的姑娘,心道這或許是門好生意,不願放過這個機會,侃侃起來,“姑娘定是識貨的人。您看我這些藥材,像這裏的三顆針、九龍藤,還有您手裏拿的這玉帶草,都是其他藥鋪裏沒有的,乃是山中極難采集的藥草,這些藥草采摘過來,還將它們至於陽光下曬足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
店老板滔滔不絕,聽在賀蘭踏雪的耳朵裏,就像是一群蜜蜂在耳邊盤旋縈繞一般。藥材是上好的藥材,隻是這店家實在太過聒噪。
踏雪忍了半晌,放下玉帶草正欲說上幾句。一陣嘈雜的呼喊聲從長街盡頭由遠及近地傳來,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幾個彪形大漢叫喊著追趕著一名男兒裝束的女子,一路你追我逃,那女子掀翻了沿路的小攤,蔬菜瓜果一地狼藉。小店攤主哭天搶地地抓住大漢的袖子,大喊著“你們這些遭天殺地要斷了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的活路啊!”
一時場麵好不熱鬧,其餘幾個大漢見同夥被拽著無法脫身,立馬掉頭繼續去追趕那惹事的女子。
踏雪並未側目,也無心關注。見老板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去,不再煩自己了,也就安心看自己的草藥。
呼喊聲尖叫聲越來越近,隻見得那女子漸漸體力不支,麵紅氣喘,終於在草藥鋪前邊被追上了,大漢一抓住女子的衣角就將她扯了過來欲製住她雙手將她捆綁起來。女子竟仍有力氣掙紮,往大漢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大漢吃疼鬆開了手。那女子又往前跑了幾步,在離踏雪隻有一個手臂距離的地方被趕上來的大漢扯住了後領子,驚呼一聲,就被撂倒在了草藥攤上。
草藥攤支腳不堪重負立時折斷,連人帶著草藥一齊倒在了地上。場麵極度混亂。
女子伏在地上,手搭在腰上一個勁地喊疼,“哎喲喂!疼死我了!”一邊叫嚷著一邊偷偷把眼睛睜開一條縫觀察,看見一個麵容嬌好的姑娘,一手握著九龍藤,一手握著玉帶草,正麵無表情地俯視著她。一時間辨不清是何來路,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閉上眼睛繼續喊疼。
老板正在說著生意呢,哪曾想到有這天災人禍,氣的太陽穴直跳,一說話胡子都在發抖:“你們!你們這群人,這是在幹什麼!!賠我的攤子!”一怒起來吼聲中氣十足,大有不賠錢就要要把這群人全拉了見官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