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哪來顧得著吃晚飯。晌午的時候就帶著府裏一隊玄甲騎兵去翼澤了。”
“翼澤?”踏雪停了筷子,“郡主去了翼澤?去做什麼?”
“好像是翼澤出了一頭惡蛟作祟。興風作浪。王爺派了郡主去勘探勘探情況。”
“翼澤水裏有蛟龍,這是古書中早有記載的事情,能顯能隱,能細能巨,能短能長。春分登天,秋分潛淵。但這幾百年來相安無事。怎麼忽然,就成了為禍的惡蛟了呢?
另外,英水自青丘山發跡,流經山腳的撫仙湖,向南流經七百多裏注入翼澤。水脈相連,若真是有惡蛟在翼澤呼風喚雨、興風作浪之時,撫水湖麵定起波瀾,山地為之異響,房屋震動。為什麼此處一點異動都沒有?”
“因為惡蛟還未出洞,翼澤現在,應該還是風平浪靜。”
踏雪笑道:“姑姑是餓糊塗了。那現在翼澤到底是風波未止還是風平浪靜呢?”
“你這丫頭,我是等誰等得這麼晚吃飯的呢,還好意思說!”雀鬱拿筷子敲了一下踏雪的額頭,踏雪縮了一下脖子。雀鬱繼續說道,“這是巫師預測,翼澤最近必不會安定,所以要早做防備。”
此言一出,踏雪更是不把這翼澤惡蛟之說當一回事了。
“巫師?怕是那些江湖術士或者神神叨叨的老道弄出來的事情吧。難道王爺也信了?”
“信了。”雀鬱認真地回答道,“王爺確信無疑。”
踏雪嗤之以鼻,停了半晌的筷子複又動起來,“王爺居然也會信這無稽之談,那巫師也不知是什麼來曆,能讓王爺……”
要是什麼來曆,才能讓王爺對這看似空穴來風的無稽之談確信無疑?
有侍女從踏雪房門走過,望見兩人還在進食,也福了一福,雀鬱一一打了招呼,踏雪好似不聞不問一般,沉思了許久,試探著問道,“那巫師,是巫載國的巫鹹大人嗎?”
雀鬱應道,“正是。”
巫慕青。
自己的救命恩人,據府裏的人說,自己的前世,還有可能是大巫師的妹妹。
但是自己與他從未謀麵,二十年了,他也沒有再到過淮王府探望過自己。
想必,是已經確認了,自己與他,並沒有什麼血緣關係吧。
踏雪柔腸百結,飯菜嚼了兩口,也便將筷子放下了。
“天剛亮你就出門去了。清早大巫師的飛鴿書信就到了王爺手裏。大巫師現在已經在翼澤了。郡主雖說是在軍隊裏摸爬滾打過的,但並無實戰的經驗。這次翼澤之行,有大巫師在旁側,王爺有心想讓郡主出去曆練曆練,長長見識。”說著,想起早上去尋踏雪時路過廚房時的情景,雀鬱又道,“郡主剛接到敕令,就找你去了。原本想讓你一道前去。可你不在府裏。時間緊迫,既等不到你,隻好跟著軍隊去了。”
踏雪默默聽著,也不言語。
待到晚飯過後,踏雪洗漱更衣,木桶裏水汽氤氳,踏雪坐著一動不動地發著呆。
雀鬱隔著屏風,在屏風外,為踏雪整理衣物,發飾發簪錢袋香包一應物件都一一放置,但將衣服來回翻找了幾回卻找不到那枚踏雪隨身佩戴的翡翠玉佩,開聲問道:“丫頭,你時常係在腰間的那枚玉佩,你把它放在哪裏了?”
屏風內水汽繚繞,遲遲不見回答。
“丫頭,你聽見我說話了麼?我問你把那枚玉佩……”
裏麵的人從木桶裏站起來,一陣水花四濺。
“姑姑,我要去翼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