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比較文學跨學科研究的現狀與思考(2 / 2)

另外,有兩部著作中出現了“比較文學跨學科理論與實踐”的內容。一部是孟昭毅的《比較文學通論》,在論述了“文學與自然科學”、“文學與哲學”、“文學與心理學”、“文學與宗教”及“文學與藝術”後,以“跨學科研究探得”為題,對“跨學科研究”理論進行了實踐與個案式的舉隅:“麵具藝術與戲劇美學”、“泰戈爾政治抒情詩創作心理”、“禪與朝鮮、日本、越南漢詩”。另一部是孫景堯的《簡明比較文學》,在“跨學科研究舉隅”中,對“文學與藝術”、“文學與宗教”、“文學與自然科學”進行了實踐與個案研究的探索:“無言的詩與有言的畫——文學與藝術”、“‘鬼子母’變‘九子母’,情歌成聖典——文學與宗教”、“從偽科學家到真科學家——文學與自然科學”。

與著作類成果相比,中國比較文學的“跨學科研究”在論文類成果上呈輻射式和多元化態勢。除了“文學與藝術”、“文學與哲學”、“文學與曆史”、“文學與社會科學”、“文學與自然科學”及“文學與宗教”外,在“文學與計算機”、“文學與網絡”、“文學與動漫”、“文學與醫學”及“文學與農業”等方麵均有數量不等的成果出現,展現出一種欣欣向榮的可喜局麵。

二、對“跨學科研究”的思考

中國比較文學的“跨學科研究”,已經走過了一個多世紀的曆程。回首身後的足跡,中國比較文學的“跨學科研究”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從不自覺到自覺,從個體到群體,逐漸呈現出一種規模化的傾向。

首先,全方位、多視角、多元化的研究格局已經形成。跨學科研究的內涵和外延不但早已突破了雷馬克當初所製定的界限,而且其觸角正隨著新興學科興起和發展的腳步不斷向四處延伸,不斷地向外界擴張,使比較文學的“邊緣性”特征得到充分的體現,“交叉性”和“滲透性”功能也得到充分的施展。

其次,由文學界一方主宰跨學科研究的局麵被打破。很多非文學領域的學者也紛紛從自身的學術追求和學術領域出發,通過不同的渠道深入探索所在學科與文學的關係,如“繪畫與文學”、“建築與文學”、“醫學與文學”、“音樂與文學”、“宗教與文學”、“哲學與文學”等,研究隊伍和研究成果或與文學比肩,或呈趕超文學之勢。

再次,目前的跨學科研究在整體上的理論性探索不夠,用以支撐理論的實踐性成果不多。很多研究流於表層,流於文學與其他學科關係的泛泛敘述。係統的、有理論探索的、有實踐個案的、有學術含量的成果所占比重不是很大。與“影響研究”和“平行研究”相比,“跨學科研究”尚未形成完整和成熟的理論體係,研究成果也無法與“影響研究”和“平行研究”相提並論。

囿於跨學科研究在理論基礎上的匱乏,鑒於目前跨學科研究缺乏理論支撐所導致的無序化局麵,除了應當有組織、有計劃、有針對性地開展跨學科的理論研究和實踐探索,以完善其理論係統和實踐成果外,還有必要對跨學科研究中所遇到的問題做深入思考。

第一,必須明確跨學科研究是文學研究。因為“歸根到底,比較文學是比較‘文學’”。無論對與之相鄰的、有緊密關係的學科作多大範圍比較和多遠距離的跨越,都必須要堅持文學性不動搖,堅守文學陣地不放鬆。一旦放棄了文學性,失掉了文學陣地,所謂的“跨學科”就不再是比較文學領域內的研究,而是其他學科領域的研究。其結果勢必將在無休止、無邊界、無規範的“跨越”中越跨越遠,進而失去作為比較文學之研究途徑的存在意義。

第二,必須明確跨學科研究要以文學為主體。盡管從字麵上看,所謂“文學與藝術”、“文學與哲學”、“文學與宗教”以及“文學與自然科學”等詞組,被“與”這個詞連接起來的雙方處在並列地位,但倘若將這些詞組顛倒過來,變成“藝術與文學”、“哲學與文學”、“宗教與文學”或“自然科學與文學”的話,那就不再是比較文學領域所關注的事情,也不屬於比較文學的研究範疇,所謂的跨學科研究也將隨著文學主體地位的喪失而失去在比較文學領域存在的價值。

第三,必須明確跨學科研究要得出屬於文學的結論。因為比較文學的“跨學科研究”是文學研究,它的起點是文學,終點也必須是文學。在對與文學具有相互影響、相互借鑒、相互滲透的相關學科進行了“跨越”式的比較研究後,必須以一種得到升華的姿態,一種更加宏觀的心胸和更加寬闊的視角回歸文學,認識文學,解讀文學,進而得出以往在單純的文學領域的比較研究中所無法得出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