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畫是徹底炸毛了,懷個孕竟然連愛好都要戒掉,簡直就是殘酷加無理取鬧,偏偏他還不能拒絕!
早膳後,參商被人送去了項臨淵那,桂嬤嬤帶著人去布置臥房,子畫自從知道在將來的七個月裏他都要戒掉甜點後就一直籠罩在低氣壓中,害得安熙寧都不敢靠近他半步遠,生怕被無辜連累。
水榭中,子畫倚坐在美人靠上,身邊的安熙寧陪著笑臉:“子畫別生氣了,大不了睿兒出生後我陪你去大吃一頓。”
子畫冷冷瞟他一眼:“在你心中本仙就是如此無追求,無抱負的目光短淺之輩?”
安熙寧立即表明態度:“當然不是,是我怕我家正君餓瘦了,才一定要帶你去吃一頓。”
子畫傲嬌地“哼”了一聲,目光突然變得幽怨起來:“你說同為男子,怎麼就不能是你生子。”
安熙寧吞了吞口水:“也許是天意啊。”
“不是,”子畫站起來,目光如炬,“一定是上下關係,安熙寧,以後我要當上麵那個。”
安熙寧無言以對,正在此時,小硯台讓人抬了個箱子過來,站在水榭外道:“奴才見過王爺,正君。”
“小硯台,你抬讓人著個箱子過來幹什麼?”
“回王爺,是桂嬤嬤讓奴才送來的,說是裏麵放了書,讓王爺和正君有空的時候翻翻,對以後有好處。”
安熙寧對裝在箱子裏的書總有種微妙的感覺,想起和太子一起從宮中藏書閣裏拖出來的那堆圖冊,他就止不住地窘迫與興奮。
打開箱子後,裏麵密密麻麻排了一疊的書,子畫拿出一本翻來來看,頓時臉色就陰沉下來了,將書一丟甩給了安熙寧,安熙寧傻愣愣接過,剛一翻來,裏麵“孕婦禁忌”四個大字就蹦了出來,嚇得他差點丟了這本書,心慌意亂地往下翻了幾頁,裏麵密密麻麻寫的全是告誡,什麼這個不應該做,這個應該做,這個不應該吃,這個應該吃,弄的簡直比皇帝的禮儀還嚴格。
子畫冷哼,背著手看著小硯台他們:“本君難道真要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向來溫和,從不厲聲指責,但這次臉色陰沉得像暴風雪來臨,話語裏都摻著冰渣子,凍得小硯台不住地縮脖子,賠笑道:“正君當然不必學這些,桂嬤嬤說了,隻要王爺學了這些到時提醒您,您照著做就行了。”
子畫咬牙切齒:“這有什麼區別。”
“有!有!區別可大了,”小硯台諂媚道,“您不用學習就表示可以不用看書,隻要在旁邊吃吃水果看著王爺讀就行了。”
安熙寧的眼睛睜大了,盯著小硯台的眼神簡直要將他撕碎,這種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對方痛苦上的提議小硯台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勇氣敢在他主子麵前說出來的,人幹事?
小硯台頂住自家主子要殺人的目光,搖著尾巴問:“正君,您覺得這樣可以嗎?”
子畫瞅瞅安熙寧,摸摸下巴:“似乎還不錯,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安熙寧崩潰,哪裏愉快了,一點都不愉快。
夏日的午後炎熱異常,都說七月流火,是一點都沒差,小狼躺在樹蔭下,全身攤成一張狼皮的樣子,盡量讓自己的毛肚子貼著冰涼的地麵,相較而言,子畫此時就悠閑的多。
主院中掛滿紫藤蘭的竹製涼亭中,子畫躺在軟椅上頗為悠閑,他身上穿著今年東海上供的鮫綃,這鮫綃質地輕薄飄逸,流光溢彩,關鍵是冬暖夏涼,是千金難求的聖物,東海兩三年也未必進貢的了一匹,被安熙寧討了來給子畫做衣裳,當時羨慕死了多少的後宮佳麗。
子畫對這件衣服也是偏愛有加,他自從有孕後,身體雖然沒有明顯的不適,但仙力卻在不斷地衰退,他也曾告訴過安熙寧這件事,兩人想來想去也得不出個所以然,隻猜測有可能這法力被胎兒吸收,用來溫養他的成長了,幸好子畫也是個灑脫的,對此也不放在心上,隻是仙力流失的結果就是他越來越怕熱,尤其現在正值夏日,隻要稍微動動就燥熱難耐,這是他成仙幾千年來不曾體驗過的,每每身上沾了汗水,都讓他心煩不已,這才有了安熙寧厚著臉皮向明德帝討鮫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