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男人像是受到了刺激,開始劇烈咳嗽起來,“我……我已經眾叛親離,還有什麼好怕的?喬家不能散,喬家……喬家不能在我手上……你就,你不應該回來!你,你……你可知道……”

“父親!”病房的門被人打開,一道身影迅速衝了進來,跑到病床前。

男人見到喬浩宇,剩下未出口的話終是沒有機會說出口,胸口劇烈起伏,眼前一切漸漸模糊。

“父親!醫生!醫生在哪裏!”抱著男人的喬浩宇喊得撕心裂肺,外麵聽見動靜的醫生迅速進來實施搶救,可一切為時已晚。

男人最終抱著對麵前的陳啟明無限悔恨的心情,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病床裏的機器“嘀——”的一聲,儀器上的心跳波長已化為一條直線,平靜無波。

陳啟明神情恍惚地看著,被人帶出病房也不知道,事情來的太突然,他最恨的人,就在他麵前死了。

死的這麼平靜。

不該是這樣,不該是……這個男人不該死的這麼平靜!他還沒問出那句話!

他還沒問過他是否後悔當初那個決定!

可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這個永遠得不到的答案,終究還是隨著男人的死亡,被永久的埋在了曆史的塵埃中。

喬浩宇作為喬家僅剩的最後一條血脈,不得不留下處理後續事宜。

望著他那憔悴的身影,陳啟明心中說不出的苦澀。

這種親人就在眼前,卻不能相認的心情。

眼前持槍守衛將他從座位上架起來,原先抓住他的人麵無表情道:“你進去沒幾分鍾,喬上將就死了。”

陳啟明看他一眼,冷笑道:“又想說什麼?”

“你很可疑。”

“沒錯,你們就是這樣隨意給人按個罪名,好讓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

那人不明白陳啟明指的是什麼,正色道:“和我去國安部!”

陳啟明放棄抵抗,任由對方抓著自己往外拖。

“你做什麼?放開他!”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調,仍是他在這世上最深的牽掛。

喬浩宇攔在陳啟明麵前:“他犯了什麼事,為什麼抓他?”

黑衣守衛道:“喬少將,眼前這人有重大的殺人嫌疑。”

“殺人?”

“沒錯,上將提出要和他單獨談話之後沒多久,就死於非命,這人逃不開嫌疑。”

喬浩宇疲倦地擺手:“你誤會了,父親是自然死亡。”

那人不依不撓:“即使是你的朋友,麵對自己父親的死亡,你仍是不肯放手嗎?”

喬浩宇毫不懼怕:“我說了,他不是凶手!”

喬家雖然名存實亡,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軍部還沒打算和喬家正麵對上,況且喬上將剛死,如果這個時候硬要抓人,傳出去對軍部名聲也不好。

權衡利弊後,那人隻好放棄當場抓人的念頭,讓守衛將醫院外層包圍,想要等陳啟明單獨出去後,將他擒下。

喬浩宇剛經曆父親死亡,現在又因陳啟明的事頗為傷神,縱是滿腔熱血男兒,也是十分疲憊。

“你不必這麼做。”陳啟明非常愧疚,這本來不該是喬浩宇需要麵對的。

喬浩宇展開疲倦的笑顏:“沒關係,你是被冤枉的,我知道。”

陳啟明沉默片刻,問:“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喬家名義上隻剩下喬浩宇了,這裏再沒有待下去的必要。

“你有沒有想過,離開紅革?”他試探地問道。

對方陷入沉思:“離開紅革嗎?我倒是有想過,隻不過那時候還小,不懂事,現在長大了,這裏有我的責任。”

陳啟明繼續道:“你的父親已經死了,喬家在紅革的實力也已經……”

“看來你對我們了解不少。”喬浩宇並不介意,“我暫時沒有離開紅革的打算。”

“這樣嗎?”陳啟明有些失落,“如果以後你想離開紅革,可以隨時來找我。”

喬浩宇道:“多謝你的好意,不過在那之前,還是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吧。今天你估計走不了了,不如來我家如何?”

陳啟明疑惑地抬起頭,對方指了指外麵,笑道:“這麼多守衛,我想你要殺出去也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