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洛晨輕手輕腳來到上次轉角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探出頭,觀察了一下倉庫大門邊的情況。
這次的車比上次那輛的容量還大一點,張孝廉和那兩名工友連同司機在內四個人,一起上陣快速地往車上裝貨物。看箱子的尺寸和重量,這次他們偷的應該不是副食或者日用品,倒很像是小家電之類的。
嚴洛晨的心砰砰直跳,拿出手機撥通了上麵那唯一的電話號碼。
就在這時,張孝廉突然怒喝一聲:“誰在那邊?”
嚴洛晨渾身一顫,驚出一身冷汗,他剛剛沒有發生任何響動,為什麼張孝廉會發覺他的存在?有腳步聲快速靠近,他把手機貼在耳朵邊上,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喊著“林湛你他媽快接電話”,可手機裏的嘟嘟聲響了N多遍,卻始終沒人接聽。
嚴洛晨急如熱鍋上的螞蟻,“該死的林湛,要是我今晚有什麼閃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腳步聲已經近在咫尺,嚴洛晨終於放棄撥號,邁開雙腿轉身逃跑,可惜沒跑幾步就被追上來的張孝廉跟那工友抓住按在了地上。
“洛晨,跑什麼呀?”張孝廉居高臨下冷眼睨著嚴洛晨,嘴角噙著的笑意高深莫測,“既然來了就一起幹活兒吧。”
嚴洛晨不斷掙紮,虛張聲勢地嚷著“你們放開我,我已經打電話報警了,馬上就會有人來抓你們”,企圖用這種並不存在的事情來威脅嚇退他們。可張孝廉根本就不理睬他,隻是示意那兩個工友把嚴洛晨押到倉庫那邊。
嚴洛晨一人之力抵抗不了兩個身強力壯的男人,被他們連拖帶拉來到倉庫門外。他絕望透頂,林湛這王八蛋究竟搞什麼鬼,居然沒有出現,現在他肯定完蛋了,最起碼也要遭一頓毒打。果然一開始就不該多管閑事,不該相信林湛,更不該一時衝動答應他的要求。現在可好,按照張孝廉的為人,他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張孝廉,我勸你最好別對我怎麼樣,我剛剛真的報警了,你、你會被抓去坐牢的。”嚴洛晨此刻隻能說這種話來維持自己的勇氣,他以前雖然也有遭遇過類似令人恐慌的事情,可有周淮在,他根本沒有自己獨當一麵過處理過,現在周淮不在身邊了,他就完全喪失了主見,隻剩下驚懼和不知所措。
張孝廉冷笑道:“是嗎?那就等警察來了再說吧!”
話音落,突然從黑暗中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嚴洛晨還沒看清是什麼人,就聽見有人大喊:“前麵的人都舉起手來,不然開槍了。”
張孝廉等人乖乖地舉起雙手。
嚴洛晨終於看清來人,是十來個持槍的警察。救星終於來了嗎?他的心髒還在狂跳,身體卻劫後餘生般鬆懈下來,雙腿發軟,卻還是迫不及待奔向警察,“你們終於來了,快把這些人抓起來。”
哢嚓一聲,一副手銬銬在了嚴洛晨的手上。
“這……”嚴洛晨怔愣地盯著自己雙手上的金屬,恍惚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不是,你們搞錯了。”雙手一起指向張孝廉等人,“他們才是盜賊,他們才是你們要抓的罪犯。”
給嚴洛晨戴上手銬的警察沉著臉說:“少說廢話,難道你自己不也是他們中間的一員嗎?”
嚴洛晨等大雙眼,“你搞錯了,我是目擊證人,是報警的那個人。”
“警察大哥,別相信他,我們都是受他指使才來幹這事的。”張孝廉正被兩個警察壓製在貨車車廂上,反手銬住手銬,他的臉貼在車廂上,都變形了,“他就是主謀,他是為了替自己脫罪才那麼說的,你們別相信他。”
嚴洛晨又氣又恨地瞪向張孝廉,“姓張的你別血口噴人,明明是你利用職權偷超市的貨,竟然不要臉來誣蔑我。”轉而焦急地對警察解釋,“警察同誌你們別聽他胡說,我真的是目擊證人,我跟這幾個強盜半點關係都沒有。你們是林湛叫來的吧?就是他讓我監視這些人、說要在現場一舉抓獲他們的。你們可以打電話給林湛啊,他可以給我作證。”
那警察麵無表情地從嚴洛晨身上搜出手機,撥通上麵唯一撥過的號碼。嚴洛晨滿懷期待,既然警察已經來了,那林湛之前一定是看見了他打的電話,這次再打過去,他肯定會接的。然而,警察把號碼撥出去兩秒後,另一邊被銬住的張孝廉的也手機響了。
押住張孝廉的警察A說:“頭兒,你撥的電話好像就是這家夥的。”
警察頭頭掛了電話,張孝廉的手機也隨之安靜,再重新撥號,他的手機又響起來。
警察頭頭用一種十分微妙的表情盯著嚴洛晨,“不是說你跟他沒關係嗎?那這號碼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