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太太話,福晉讓我拿了庫房的鑰匙去取上個月才進到府裏的那段天青色雨花棉,說是要給未出世的小主子做套衣裳,福晉要到園子裏走走,讓王嬤嬤去催燕窩,一路出的門,路上遇見過翠鳴,所以可為她做證。”翠雲並沒有被舒穆祿氏的態度所嚇倒,而是緩緩道出事實,正堂安靜得連根針掉地的聲音都能聽到,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良久,老太太終於發話了:“翠竹呢?去哪裏了?”沒有人回答,舒穆祿氏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來人,給我把翠竹帶來!咳咳”舒穆祿氏一時氣急,反被嗆到,身邊的老太太房裏的大丫鬟書畫立刻為她倒了一杯香茗,老太太當年的陪嫁趙嬤嬤則麵帶擔憂的為她輕拍著背。
“額娘,額娘,你怎麼了?”正堂上傳來了淩柱的聲音,場中之人都朝門口望去,隻見男主子一身官服未換下,可見來時匆忙,但臉上卻喜氣洋洋,並不見哀色,這樣就不免眾人遐想連篇了。
舒穆祿氏一見自家兒子那麼器宇軒昂,先是老懷安慰,過後又心中嘀咕起來,莫非自家兒子並不關心自家的福晉?但是福晉腹中懷著的畢竟是鈕鈷祿府的血脈,怎可輕視,不行,一定要好好敲打敲打他,於是乎,慈母的表情漸漸收斂起來,隨之而來的則是嚴母,她威嚴的掃視了一下房中之人,麵含警告,抬頭說道:“淩柱,來了怎也不先去看看福晉?她可是你明媒正娶的福晉,可不是那些不三不四上不了台麵的妾,平日也是賢惠溫順,更不說還腹中還有了你的骨肉,您怎可如此怠慢!?”一席話說的淩柱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正堂中的眾人則肅然,知道老太太這是要為福晉撐腰了,淩柱看了看場中各人的表情,這才反應過來,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莫非平日自己對福晉真是太差了?才會讓他們有這種想法,他訕訕的笑了笑:“額娘可是錯看兒子了,我剛從芙寧那裏回來,母女康健,額娘無需擔心,保重自個兒身子骨才是,要不兒子就太不孝了。”話音剛落,大家震驚呆滯的表情讓淩柱心底一陣舒服,自己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可是很鎮定的,嘿嘿。
不過還是有些話,不宜讓太多人知道,他清清嗓子,朗聲說道:“行了,你們都出去吧,剛才額娘說了,去把翠竹找來,都去,都給我去找。”丫鬟們慢慢爬起來,攙扶著走了出去,趙嬤嬤看了看舒穆祿氏,見她的頭微微點了點,立刻招呼著書畫,書琴,書墨,書棋走了出去,臨去前還偷偷望了一眼淩柱的臉,發現那喜悅之情不似作假,知道許有喜事發生,這才心安。
“托庸”等所有人都出去以後,淩柱轉身喊道,“在”托庸不聲不響的跟在淩柱身後,身高1米8的大個子卻十分不起眼,“去,把門給我守緊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進來。”“是!”
等到托庸也走了出去,淩柱這才轉身向舒穆祿氏躬身一禮,“兒子給額娘請安!”“行了,別來這套了,你這瘦皮猴,說吧,到底是什麼喜事,把你弄的這麼緊張。”舒穆祿氏微笑著招招手讓淩柱在自己身邊坐下,“額娘,你可記得李大夫的。”淩柱神秘兮兮的往舒穆祿氏身邊湊了湊,“哦,你說的是白雲觀那個?”老太太頓時認真起來,提到這個人,舒穆祿氏可比淩柱了解多了,說起來也是因為老爺子吳祿年輕時雖然不學無術,卻交友甚廣,無論什麼人都願意結交,當時的李大夫不叫李大夫,是叫李三狗來著,隻不過是街頭曾活不下,得了老爺子救濟的小乞丐罷了,後來怎麼了來著,李大夫回來以後,為了報恩曾經想拉老爺子一同修道,還特地施展了一些“仙術”,看的當日的舒穆祿氏和吳祿目瞪口呆,唏噓不已,最後無奈老爺子年歲已高,也放不下嬌妻稚兒,李大夫就此作罷,隻說會替吳祿照顧其後人一二,老爺子去後,李大夫也不忘誓言,對鈕鈷祿府,多有照顧,舒穆祿氏也很是感激,也很有眼色這件事情作為家中隱秘從不外傳,到如今,雖然大家都知道有個道士是大夫,且對疑難雜症還頗有一手,但知道李大夫不同常人的也不過舒穆祿氏和淩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