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卷的《徐霞客遊記》雖然是精華選本而不是足本,這對我來說是很大遺憾,但對廣大讀者、對社會來說,是非常有益的事。普及《徐霞客遊記》似比普及《金瓶梅》更有意義。
昨天起,隨手翻閱幾篇。反正是遊記,較少連貫性,從哪篇開讀皆可。在持續幾天的異常早發高溫之中,感覺清涼如秋。
徐霞客的文字較之明代山頭並峙的這派那派散文,通俗易懂,卻文采斐然。我幾乎不用看譯文,注釋也很少看。
編者個別注音略有失誤,比如攀登的“攀”,似無必要注音(令人攀曆忘苦),而“慊”則應該注音卻沒有注(殊慊所望)。
我想,還是讀清新自然純美的古文,才符合我的生物節律,才能使我心曠神怡,心緒暢和——或僅限於閱讀《徐霞客遊記》這樣的旅遊散文吧。
選本的開篇幾節,都是徐霞客在天台山遊曆的記敘。浙江的山嶺形貌雖各呈異狀,然而大致構造、色彩等也差不多,雁蕩山即為代表。但在徐霞客的優美豐富文筆中,每一山形地貌,可以用完全不同的詞來描繪。作者的文學功底不是現在的驢友甚至普通散文作家可以比擬的。
舉例:
雲散日朗,人意山光,俱有喜態。
而雨後新霽,泉聲山色,往複創變,翠叢中山鵑映發,令人攀曆忘苦。
上下高嶺,深山荒寂……泉轟風動,路絕旅人。
荒草靡靡,山高風冽,草上結霜高寸許,而四山回映,琪花玉樹,玲瓏彌望。
溪回山合,木石森麗,一轉一奇,殊慊所望。
水傾下處甚平闊,其勢散緩,滔滔汩汩。……觀石梁臥虹,飛瀑噴雪,幾不欲臥。
徐霞客,是中國曆史上前有古人酈道元,後無來者之地理著述、遊記散文大家。
2009.5.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