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紐扣和碗(1 / 1)

非常動聽的一首曲子。第一次從買來的音碟裏聽到,似曾相識,好像是以前在某處播放過、收聽過,但不知道是愛爾蘭音樂,也不知道名叫《紐扣和碗》這樣樸實的曲名(假定序號曲名和播放曲子順序一致)。

買的碟是《豪情愛爾蘭》2,忘記哪裏買的了。看起來是正版,音質、音色、包裝什麼的都像正版。

對於國外的曲子,因為文化背景不同,隻能聽個響兒,聽個旋律,能有觸動和感發,就算是有共鳴。不覺得隔膜,不覺得生疏,不覺得怪異,最重要的,覺得耳朵和內心都喜歡,聽了還想聽,這首曲子就算是成功的,從民族走向了世界。

無關中外古今,我不想強迫自己為了附庸風雅,或者崇洋媚外,而讓耳朵和心靈受罪,無論是受土罪還是洋罪。

比如嗩呐和民族女高音尖利的嘶叫,二胡的吱吱呀呀,琵琶的“嘈嘈切切錯雜彈”,大釘子小釘子落秤盤,我從未喜愛過,現在更是不用再忍受。

過去企業裏一位相熟同事,年紀比我大10歲左右,性格溫良,外貌清俊,平時言行頗有教養和素質。然而有次小提琴拉起來像雞被掐著脖子叫,則令我對他另眼相看。直白地說,就是覺得他容貌氣質與文化素養不相匹配。

現在我則較為體諒地想,原因在於,20世紀80年代所處企業以及生活環境,很難聽到不像雞被掐著脖子叫的小提琴演奏。

也有人不愛聽花腔女高音,認為那像受虐的聲音,很擔心一片寂靜中婉轉入雲的高音會半空跌下來。我對花腔一般也不敢試聽,擔心自己的耳朵承受不了,而對音域寬廣的中低音情有獨鍾,哪怕是古老的天不怕地不怕石油工人歌。

中國內地80年代曾經有過非常優秀的女中音,關牧村和羅天嬋曾是我欣賞喜愛的歌唱家,不知何故,她們的演唱生涯悄然終結。對於頗有天分和潛力的歌手來說,這是非常令人惋惜的。好嗓子可以唱到70歲沒有問題。後來的歌壇,彌漫著流行,以嗲、尖、膩、甜、細為風氣。

我以為,一個流行著醇厚深沉嗓音的中國,形象和氣質必然也是穩重、端莊、大氣;一個流行甜膩、輕浮、尖細嗓音的中國,形象和氣質不過爾爾。美聲和流行是雙軌車道,可以並行不悖,國外一流男高音可與一流流行歌手同台演唱、友好和聲。厚此薄彼是藝術的失衡和扭曲。

十多年前,聽一個弟弟在江蘇省歌舞團唱歌的業餘男高音老伯同事說,中國沒有男低音、女低音。我想也許是有的,隻是不太出名而已。

紐扣,原來小時候我是想收集的。我曾喜歡收集亂七八糟小玩意,比如鑰匙掛件、撲克等,煙標、糖紙更是琳琅滿目不勝枚舉。我喜歡欣賞製作精美的紐扣,不拘材質,越有創意越好,但後來也沒有收集成。

碗,我喜歡大海碗,深深的,而不是淺淺的湯盆。我父母家,曆史以來都是藍邊粗瓷大碗。

小時候被家長教育,去別人家,別人留飯,切不可坐下就吃,一定要婉謝。於是很少在別人家用飯。後來偶爾在外用餐,見端上桌的米飯皆以玲瓏小碗裝著,甚為詫異。

大碗用飯,一碗足矣;小碗用飯,兩碗方夠,然而做客不能顯出吃相貪婪的好胃口。於是至今,我在別人家依然很少用飯,即使被強留,胃口並不是很好,不是作秀,是條件反射沒食欲。

蘭州拉麵初入南京,碩大的深口海碗,令我倍感親切。後來,不知是我長期沒吃,還是記憶有誤,這幾年覺得所有蘭州拉麵館的碗都縮小了,稱不上海碗,最多大碗而已。谘詢過姐姐,她說確實改良了,入鄉隨俗。

現在家裏已經沒有大碗。自己過日子以後,沒有買過碗,一套微波餐具是買冰箱贈送的,用到現在。除了一個淺淺的湯盆,其餘皆為小碗,用來吃菜都不夠。

於是數年用湯盆吃飯已成習慣。過去小鍋沒壞的時候,也用過小鍋直接吃。

愛爾蘭音樂,奔放熱烈,非常有助於消化食物。飯後聽,佳。

2010.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