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永恒的徘徊中,同那永遠的光明在一起,同那永遠的源頭永遠的火和永遠的少女騎手在一起。我是在永恒的當下,在泥土的祭品中,在神經和撫摸的祭品中,在分離的透明的麵孔的讚美中,在一種更為生番而非教化的德行的齜牙咧嘴的狂笑中,在渴求夢幻的絕對之真的美麗中,在世界的正午。

我找回了自己當我迷路時,當我生存在登程之上,第一步的活山脊,暫時的飛翔。

我不搖晃,我搖撼,我跳進黎明的乳汁,跳進夜間的炭火,用晝或夜的同一種急迫。

(一切於我都是閃光和閃電,群島和大草原,擊碎圍牆,擊碎殘骸,擊碎碎片……

我聚攏那把我分散的,我播種那不會結出果實的,我想享用幹燥的水,享用一片無邊無際的土地享受我視野的速度認知那溫柔的迷醉那位騎手放慢步子當太陽麵對麵升起。)

我在東風的呼吸裏,

風中混雜著飄來蕩去的歌聲,

我在東方國度的呼吸裏講著我的語言,

夢著我的夢,我的凶猛的欲望,我的筋疲力盡,

我講述我的嘴品嚐到的,那些音調,那些鬢角,

那些性器,那水蒸汽,那少女般的元音的滋味

被告發的小流氓的滋味,

那幹枯樹葉的味道,

和那些傾斜的腎,

我講述那深深嵌入時代腐肉裏的牙印。

我多於那否定的人。

我沒有在人人簽了字的契約上簽字。

我瞧著我那雙不禱告的手

並渴望它們變得巨大。

(人們向我們兜售的全部道德,

用它海豹娃娃的長睫毛,用它經過分析的主教的嗝,用它被電視播出的囚犯緊身衣,

人們向我們兜售的全部道德,是一劑安定藥,蹩腳的湯藥,垂死的幹柴,遲鈍而變味的咖啡因它們把鮮血變成粉末,把激情變成漏勺,把精液的果汁變成消過毒的樹膠。)

我不再等待,不再回來,

我在永恒返回的差異中

在挖開心髒和目光的螺線裏

在挖開人類墳墓的螺線裏,

在那些垂死的古老的墳墓裏我不願再思想

我不再經過也不再死亡

不再聽見那單調、軟弱無力的朗誦,

虔信的職業,未來的承擔,信用的合同,不得轉讓的憲

章……

因為法律是至高的陷阱,

是在鄰近規範準則的地方那永久性的社會懲罰,

受迫害者的中間數,迫害者的中間數,囚犯和囚牢看守之

間的中間數。

男人比他們的影子繁殖得更快

但比他們的陽痿願望要慢得多,比狗和鼠要慢得多。

男人適應一個低矮的側影,

而眾書之書不存在。

不再是到處在路上

永遠向自我

發起攻擊的時候了。

我在我之內前進而我遠遠超越於我之外,

我已經活得比記憶更遠,比我所看見的更遠

像一個雙目清澈的弓箭手追逐那舞蹈著的箭

在光中,在光中。

(第十二節)真實,是一些散文(選節)

1

打碎詞語的鏈條。-打碎詞語的

連續。-打碎以為說出詞語連續的

那些詞語。-打碎加到詞語鏈條裏的

那些鏈條。-打碎以為說出詞語鏈條的

真實的那個詞。

一個接一個,拿起詞,不是在孤獨中:

而是在孤立中。-寫,取消寫作的寫。

2

散文不是你說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