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鏡子的恐怖,你說,

自從我認識這個陰鬱的姑娘,

一身黑衣,她身上有一種激烈,

一種顫抖,這跟色情可不沾邊。

城市是髒的。-偶爾,在夜間,

她這麼說。

3

真實不再需要被說出。

它閉上了眼睛。別回那兒。

大海是髒的。城市也是。真實

是一種謠言。別玩兒轟動。

什麼也看不見。

天冷了。天黑了。

二月的晚來的雪,

沿磚牆大量堆積,

髒乎乎的,被一層

薄薄的煤黑覆蓋。

(第十三節)陶瓷藍,深藍(選節)

1

城市倒塌成灰,

你以為你能進入

死亡,習慣於死的

觀念,你以為你能

讓詩躺下,你以為談話會

因此中止,你以為夢來自命運,

而變化,對稱,屬於緩慢的驚訝。

你同你的活屍走在一起。

2

呆著,一動不動,靜靜的。

著魔於不動和寂靜。

活在一種永恒之中

這永恒不是我重複的

句子的永恒,這永恒

加入到金色的瓦鑠。謙卑地

努力做夢。

而寂靜,就來自你。

3

因為真實是無用的,因為

詩的真實就在詩裏,

隻在詩裏,因為鄉愁

是一種無用的散文,應該

孤立詩句,孤立它的曆史,

並說出人們曾經想說的。

4

形式是基本的。形式

和色彩。色彩是

基本的。因為不該

懼怕重複,詞語剛剛

觸到它們能觸到的。因為

詩是一種無用的散文。

(第十四節)七月八月二十四小時的愛

我期待她閑逛,咳嗽,

我期待她打哈欠,吐痰,摸

自己的喉嚨,我期待她行走。

我期待一張混凝紙漿隔板。

我期待一張混凝紙漿隔板

讓一點點的她走向我。

一場愛的風暴的

輕微擦傷遠遠不夠。幾聲

呻吟是必要的。一個外表

是必要的。誰,變得一天比一天

嚴厲,對別人的享樂。

(第十五節)“她要我親吻她的嘴”

她要我親吻她的嘴。

我用雙手捧起她的頭。

我撫摸她的臉。太陽穴。

她還要我親吻

她的嘴。

你說:

一切肉體,你啃

在一部分曆史中。

而詞語的衛生間仍然是想象的。

下雨了。

(第十六節)風景

一場藍色的霧在身後留下

一陣寒冷的喘氣。一張椅子

被碰倒。桌子,在門旁邊,

挽著窗簾的背麵。當

大海退潮,雲朵消失。

風景在樹林之外。

我們不知道什麼東西

已經被深刻地改變。

應該同哪一個抱成一團自衛。

在源自詞語的這種氛圍裏。

(第十六節)“曾經有過,”

曾經有過,在你的心髒附近,

一件裙子。在你的裙子上,有一朵花。

像一片嘴唇,有點強烈。

後來是片刻的

不確定。

再後來是我男人的醜陋--

男人需要享樂。

“風把地平線逼向我們”

風把地平線逼向我們。

一股紙片燒焦的味兒。

比平常時候還要悶熱。

你說有時候應該做愛

就像在學校裏做實踐勞動。

不要怕年齡太小

或者太大。不要等到明天,

或者某個好天。

或者某個冷天。

幹嗎非得是一個冷天?

(第十八節)“需要一個令人窒息的夜晚”

需要一個令人窒息的夜晚。隻有木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