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零 番外 酒後亂性(1 / 3)

第二天,梁嘉楠難得起了個大早,天還蒙蒙亮時,便已起床穿戴整齊。每隔一刻多鍾,便要著人去前麵看一下:“他們來了沒有?”

下人們都很體諒這位遠聘他鄉的小少爺的思鄉之情,即便一直被他催促使喚,也不覺得不耐煩,仍舊一趟趟跑前跑後,但帶來的消息無一例外,都是“尚未”。

梁嘉楠很是著急,為此,他連早膳都沒好生吃,隻喝了一杯茶,還灑了一半到衣服上——因為即使在喝茶時,他的眼睛依然是看向門外的。

這樣折騰了兩個多時辰後,總算有好消息傳來:“相君少爺,他們來了!”

一聽這話,梁嘉楠立刻撒腿往前廳跑去。

廳裏,葉家的現任當家葉成大小姐正親切慰問著這隊從姻親梁家遠道而來的家人,並對其中領頭的小哥兒生出了很大的興趣。

“回葉小姐的話,小人雖是梁府仆從,但合約隻到今年為止。辦完這趟差使後,小人就要離開梁家了。”那眉目濃麗甚至猶勝梁府小少爺三分、氣質亦更加沉穩內斂的少年恭敬地回答葉成的問話。

“是麼。”葉成聽得眉花眼笑,“那你可願到我這裏來?我看你談吐有致,進退得宜,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材啊。”而且還長得不錯。她心裏悄悄加了一句。到時如果讓這少年來作與各家商號的跑腿聯絡小廝,大概那幾位愛美人尤勝錢財的老板們口就不會咬得那麼緊了。隻要她們肯讓哪怕一小步,那就是一筆可觀的銀錢啊~~

少年可不知道這笑得親切的葉大小姐在打的什麼算盤,彬彬有禮地拒絕了:“承蒙葉小姐厚愛,但小人並不想背井離鄉。”

聞言,葉成十分失望,便誘勸道:“其實若能賺得多些,暫且離開農鄉三五年又有什麼呢?而且這邊亦有不少好女子,到時在這邊落根,也未嚐不可。”她有些遺憾,怎麼當初隨梁嘉楠陪嫁過來的梁家下人裏,沒有這位精幹的少年呢?如果這樣她早可以名正言順地把他留下了。

聽到她這般不遺餘力的勸說,少年幹咳一聲,道:“小人……”

一語未畢,卻被葉成打斷了:“梁小弟,我正想著人去請你呢,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

對於這位強勢而慣常笑裏藏刀的“妻姐”,梁嘉楠向來是抱定決不得罪的態度的。當下聽她說話,立刻陪笑道:“大姐,聽到人來,我一時高興,就迎出來了。大姐勿怪。”

“哪裏有什麼好怪的?小弟思念家人,人之常情,何怪之有?”葉成笑眯眯說著,向麵前的少年一揚下巴,“要說你們梁家不愧是大將軍家呢,挑理出來的人都一個賽一個的好。我起先隻道你身邊那梁善是難得的了,想不到這裏還有位更好的。”

說罷,卻久久不見梁嘉楠如往常一般或連聲應和或辭讓謙辭。葉成奇怪地掃了他一眼,卻發現他正直直看著那少年,目中的驚愕尚未退去。

“小弟?”

“啊?啊——一時高興過度……”梁嘉楠幹笑道,“好久沒見他,沒想到他長得麼這大了,一時奇怪,一時感慨,哈哈。”

葉成眨眨眼,還想再說什麼,這時卻有商號裏的人過來催促她該起身了。生意上的事耽誤不得,縱然有心斂才,葉成先隻得先將這事放到一邊,說了幾句好好休息多陪少爺急悶之類的場麵話,便匆匆跟著手下走了。

梁嘉楠巴不得一聲,等她一走,立刻拉著少年,來到花院裏一處四麵當風的水榭裏。先看看四下無人,才將心頭的疑惑問了出來:“你怎麼來了?”

“我與你有些交情,太子便特許我隨行過來看看你。”

“少來了!”雖然很久沒見,梁嘉楠依然記得初次聽到這人真實身份後的震驚,“你既是太子的人,現在又打著我梁家的旗號過來,多半是為了大皇女吧?天冬!”

這眉目濃麗、比梁嘉楠更有少爺氣質的少年正是天冬。聞言,他反問道:“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大皇女去年將我送到這裏後,說什麼想暢遊天下,連國也沒再回一次,寫了封信著隨從帶回國內,便同她那好朋友紀允然一道離開了。這大半年來再無消息,似乎真的沒再回過國。既然在國內打聽不到消息,自然要到她的消失之處來看一看了。”梁嘉楠沒好氣地說道,到底沒忍不住給了天冬一拳,“枉我那麼相信你,但你居然一直沒告訴我,你是太子的人!”

當年臨行前他問梁修竹,能不能讓天冬隨他一道去宇國,梁修竹卻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說出其實在冬並不是自己的手下,而是太子的。他可還記得當時聽到這消息時,完全是一副=[ ]=的表情。

“你又沒問過我。”天冬柔著被他打到的肩頭,慢悠悠說道。

“你——”梁嘉楠一想果然不假,頓時一口氣哽在喉頭,忽然想到一件事,眼珠一轉,頓時又偷偷笑了起來。

見他不怒反喜,天冬奇道:“怎麼?”難道嫁過來這大半年,他還真變得賢淑良德了?

“以前並不重要,反正你也快是我姐的人了,那些事情,我就大度不同你計較了。”梁嘉楠拍著他的肩膀,一副“你別想瞞我”的模樣,很八卦地小聲問道,“幾時吃你們的喜糖啊?”

天冬一呆,隨即別開目光,有些不自然地問道:“誰告訴你的?”他不覺得梁修竹會特地寫信把這種事情告訴遠在國外的弟弟。

“想知道?你求我啊~~”其實是莫之問來信時說的,說自他走後,梁修竹也像是突然開了竅一般,與某位姓天的公子走得越來越近。看來不日便可以迎聘過門,到時他就可以借喝喜酒回來相聚了。

“……”天冬狠狠瞪了他一眼,落在梁嘉楠眼中,卻是色厲內荏。他忍笑問道,“其實,你即已經決定要結親了,怎麼還出來走動呢?難道你跟了我姐之後,還要繼續為太子做事麼?”

天冬聽他又提起這件事,沉默一會兒,問道:“關於這件事,你知道多少?”

“還能知道什麼?”梁嘉楠一攤手,“我又不同大皇女來往,所知的那些,大家都知道。無非是大皇女到這裏後,將特意帶來的醫官推薦給了宇皇,替宇皇的母親蒼蔭侯緩住了絕症,雖說不能根除,卻已無性命之虞。宇皇十分高興,連夜便出宮向大皇女去道謝。”

他還記得,那一夜姬揚狂喜的神色和無聲滾湧而出的淚水,這令他很是感慨,也很為好友高興:他和他的母親,還會有許多時間,慢慢享受親情。

而之後的事情,便是連兩國一般的百姓也有所耳聞的了:“不料他匆匆趕到驛館之後,大皇女卻已不辭而別,連同她那半途追上的朋友一起,早已趁著這幾日宇皇專注於母親的病情而走得無影無蹤。個中原因,當時並沒有人知曉。直到隨行的人帶著大皇女的信回到國內麵呈與皇上時,真相才大白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