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是下午四點,已經走了有九英裏路了。巴加內爾從地圖上查看,離隈帕河與隈卡陀江兩江交彙處隻有五英裏了。到了那兒,就可以踏上通往奧克蘭的大路;那兒距離奧克蘭五十英裏,步行需要兩三天,如果有郵車可以搭乘的話,七八個小時就可以抵達。
“看來,今晚我們仍得露宿了。”格裏那凡爵士說道。
“是呀,但願這是最後一次露宿了。”巴加內爾回答道。
“那就太好了,對海倫夫人和瑪麗小姐來說,露宿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但她倆真不簡單,從不叫苦,從不抱怨。”孟格爾說道,然後又轉向巴加內爾問道,“對了,巴加內爾先生,你不是說兩江彙合處有個村子嗎?”
“是啊,您看地圖,圖上標著呢,名叫加那瓦夏村,離兩江交彙處約有兩英裏。”巴加內爾指著地圖回答道。
“那太好了!今天晚上咱們何不走到那村子去!為了找到一個舒服點的旅店,海倫夫人和瑪麗小姐一定不在乎再走兩英裏路的。”
“旅店?”巴加內爾驚問道,“到毛利人的村子裏去找旅店?別說旅店,恐怕連個小酒館、小客棧都沒有的。那兒全都是茅草棚子!我看,我們還是繞開走吧,別自投羅網了。”
“您快成驚弓之鳥了,巴加內爾。”格裏那凡爵士嘲諷道。
“親愛的爵士,我可不是膽小,還是多加小心為是,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呀。這可是新西蘭海岸!誰知道現在戰爭進行到什麼程度了,也許毛利人正想捉幾個歐洲人去呢?我可不想送上門去讓人家吃了,”巴加內爾振振有詞地說道,“咱們還是到了德魯裏再找舒適的旅店吧。到了德魯裏,不僅海倫夫人和瑪麗小姐,而且男士們也都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覺了。”
大家聽從了巴加內爾的意見。特別是海倫夫人和瑪麗.格蘭特,更是寧願睡在露天地裏,也不願去自找麻煩。於是,一行人沿著河岸又走了兩個小時。已是日暮黃昏了,夕陽西下,給西邊的天空抹上了最後的一道紅暈,東邊的山巒漸漸地變得一片紫紅,仿佛在向旅行者們做最後的致敬。
一行人十分清楚,此處為高緯度地帶,黃昏隻是瞬間的事,黑幕隨即就會漫上來。於是,大家便加快了腳步。
夜霧已經率先漫了過來,擋住了大家的視線,隻能聽到河水在嘩嘩地流淌,而且聲響越來越大,沒錯,他們已經到了兩江交彙處了。隻聽見江水與河水彙流,相互撞擊,發出巨響,眾人為之振奮。
“到了,到隈卡陀江了!”巴加肉爾高興地嚷叫道,“到奧克蘭的路就沿這條江的右岸一直往上!”
“咱們明天就能踏上這條大路了!”少校也興奮不已地說,“今晚就先在這兒湊合一宿吧。前邊那兒挺黑的,你們看,是不是小樹叢呀?如果是的好,正好露宿,吃了飯,就去那兒。”
“那就吃吧,”巴加內爾說,“不過,隻能吃餅幹和幹肉,絕對不能生火。還是謹慎點好。夜霧彌漫,正好把我們隱蔽起來。”
大家走到了那小樹叢中。大家聽從巴加內爾的勸告,隻吃了幹肉和餅幹,然後便躺下睡了。都走了十五英裏了,都累得不行了。不一會兒,全都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