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祖國,我可愛的人民(3 / 3)

突然來了沉重的兩拳!一拳打在顎骨上,緊接著第二拳打在肚子上,白人被打倒在地上了。

在白人麵前站著一個黑人……

這兩個男人麵對麵地站著,互相怒目而視。

這是多麼深切的恨!這種強烈愛憎感情的對比描寫,貫穿於整個小說的始終,而且每一次白人殖民主義者的出現,總會有一場暴風雨。那是仇恨的旋風,反抗的風暴!它是那愛祖國、愛人民的涓涓流水和熠熠春風的必然產物,是藝術家感情世界的真實寫照。可見,作家感情的懇切真摯程度,是決定作品藝術感染力大小的最重要條件。

烏斯曼作品的另一個突出藝術特點,就是善於運用詩的激情、戲劇中精粹的對話和電影中蒙太奇手法,來塑造人物,展開情節,表現主題。

《祖國,我可愛的人民》中,作家很少對人物做長篇敘述,而是通過他們做什麼、怎樣做的描寫,來揭示人物複雜的心理活動和思想意識。比如小說對清真寺教長——烏馬爾的父親姆薩·法伊的描寫就如此。

他是個虔誠的伊斯蘭教徒,他也痛恨殖民者,但又是個傳統觀念的頑固堅持者。他最反對兒子烏馬爾的行為,但他從不像羅卡伊亞那樣喋喋不休地抱怨,而是用行動表示不滿。接到烏馬爾和伊紮貝拉回國的電報後,他“坐在席子上,低著頭,一個個地撥著念珠,一句話也沒說”。正當全家“鴉雀無聲地敬候著家長傳下什麼旨意”的時候,他卻“穿上巴布什,倒背著手到清真寺去了”。在常開“酋長會議”的大樹下,當他聽到人們談論他的兒子將帶回一個法國女人時,內心感到羞愧和痛苦,但隻是說了句:“做禮拜的時間到了。”當人們繼續從他的兒子談到戰爭,談到年輕人的變化,最後又回到他兒子帶法國女人回家來這件事時,他也隻說:“願真主饒恕我們!”“時候到了”。於是召集教徒們祈禱。難道他不愛自己的兒子嗎?愛!他雖然有三房妻子、6個兒女,但烏馬爾終究是長子。你看,當羅卡伊亞說“要是我料到烏馬爾會這樣,我會在他小時候就用這隻手把他掐死”時,他馬上製止老婆:“不要說了,孩子們都聽著你呢!”當他得知烏馬爾在船上拳擊白人殖民者時,急於見自己的兒子。他說:“為了這件事,我等了你一整天”,“你可要小心,這個人是個壞人。”當烏馬爾因同鯊魚搏鬥,捕魚未能及時歸來,人們擔心出事時,他也和救護隊員一起登上了獨木舟。是的,姆薩是痛苦的,他痛恨殖民主義者,但又沒有勇氣反抗,他愛自己的兒子,但又無力擺脫傳統觀念的束縛,最後隻好離家朝聖去了。姆薩這個富有個性的重要人物,心理活動十分複雜,但作家敘述過程用筆極少,全靠精粹的對話、典型的動作描寫來活靈活現地刻畫其性格。

《祖國,我可愛的人民》在語言上很有特色。雖然這是一部用法語寫成的書,但是,由於作家的心與黑非洲的命運緊密相關,腦海裏活躍著黑非洲人生活與鬥爭的情景,所以,作品的語言具有獨特的民族風格。首先是具有黑非洲達姆達姆鼓的深沉、渾厚的音調和明快、急促的節奏。這一特征使作品具有濃厚的民族特色。另一方麵,作家有意識地運用了一些非洲諺語,幽默而深刻,更增加了作品的鄉土氣息,使小說散發出黑非洲泥土的甜味和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