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麗朝他望望,然後問:“真的很好?那我可就用了。這名字裏麵其實有意思的,仔細看看。”
方良華就再認真地看了看,突然明白了。這四個字當中嵌了兩個人的名字。一個是杜麗,一個就是方良華。但是,組合在一塊,卻天衣無縫,看不出一點痕跡。他佩服杜麗的匚思了,望著杜麗,笑笑,說:“我看出來了,吾不言。”
“不言好啊,說了就沒意思了。”杜麗也笑著。然後陪方良華到整個工地上走了走,這裏成了一片大廢墟,到處都是機械,到處都居轟鳴。“沒有想到吧,才幾個月,這裏就徹底地變了樣。”杜麗說:“到明年,麗水華庭就可以完工了,那時,我們再看,這裏將是一個新區。”
“杜總大手筆啊!”方良華歎道。歎完,又問最近看到葉鋒沒有。“聽說葉書記要離開江南?”
“大概是吧。我也不清楚。”杜麗含糊著。
方良華知道杜麗,雖然就在省委領導的身邊,但一般情況下,是不過問領導的事的。尤其是人事上的事,她更不涉及。因此,方良華就也沒再問,隻是道:“牌坊街的項目還果加快進度,很多市民等著回遷呢。”
杜麗說我也在抓緊,請秘書長放心。春節前第一批市民就可以完成回遷。
方良華走時,杜麗說:“上次到北京出差,看見一件小首飾,很可愛。就賣了,什麼時候送到你那兒,尊夫人戴上一定很漂亮的。”
“那……”方良華說了句客套話,就上了車。
威遠的工地在開發區,方良華的車子到了,卻一個人也沒見出來迎接。工地上到處都是建材,已經建成的三幢產房,裏麵已經安裝了機器。方良華轉了一圈,也沒人出來。就有些納悶,正好一個保安模樣的人過來了,便問道:“威遠的人呢?”
“我也不知道。走了有兩個星期了。據說是香港的總公司出了問題。”保安道。
“總公司出了問題?”方良華驚訝道:“我怎麼不知道?什麼問題?”
保安有些心不在焉,懶洋洋地說:“我哪清楚?我隻是個保安。他們讓我看著工地,我就看著罷了。看你這樣子,像個當官的,你也不知道?”
方良華隻好笑笑,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就急匆匆地回到市委。見到齊鳴書記,馬上說威遠不會出事了吧?一個人也沒有……
齊鳴也很意外,讓方良華立即打田詩銘的電話。關機了。再打固定電話,沒有人接。方良華立即打電話到開發區,問到底怎麼回事?開發區的顏主任答說也不清楚。他們馬上聯係威遠的人,以最快的速度給齊書記和秘書長答複。
“唉!威遠……”齊鳴空洞地唉了聲。
方良華又打電話問當初引進威遠項目的建設局局長張風。張風正在外麵出差,也說不知道田詩銘的近況。方良華有點懵了,望著齊鳴,心裏頭想:“不會出事吧?社保資金可不是玩著的。好幾千萬哪!”但嘴頭上,方良華還是笑道:“威遠這樣的公司不會隨便就出事的。要是出事了,網上也一定報道了。他們本身就是香港超強企業。”
齊鳴覺得方良華說得也有道理,就沒再問了。
方良華從齊鳴辦公室出來,正要下樓,經過程一路副書記的辦公室,見程一路正在窗子邊上站著,便走進來笑道:“一路書記好雅興啊,正在看風景吧!”
程一路轉過身來,哈哈一笑,“是啊,風景好啊!一片蕭瑟今又是。今又是啊!”
方良華聽著就覺得程一路這話中有話,也不點破,問道:“張大姐馬上要回國了吧?快過年了。”
“她啊,是快了。”程一路雖然答著,心裏卻是一陣酸澀。昨天,張曉玉的律師剛剛過來,他已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
“餘百川回文化局了,一路書記啊,這個人怎麼?”方良華欲言又止。
“他還是回去的好。我當初太草率了。政研室不能沒人負責,你看看誰合適吧,盡快地提出來。”程一路索性把話說開了,方良華趕緊道:“這個還是一路書記定吧,對於人事,我是不過問的。關鍵是要能幹事,願意幹事。”
程一路喝了口茶,電話響了。程一路接著電話,好像是在說仁義的礦山的事。方良華本來想出門,便停了。他聽見程一路道:“立即組織人員,全力以赴,開展搶救。”
難道仁義的礦山又出事了?去年,仁義礦山出事,仁義的縣委書記馮軍殉職了。今年……
程一路沒有等方良華開口詢問,就急急道:“仁義的礦山瓦斯爆炸了,井下還有五十多工人。”邊說,程一路邊出門往齊鳴書記的辦公室跑。不一會兒,程一路就出來了,對方良華說:“馬上讓人準備車,我要到仁義。”
方良華馬上回到辦公室,將事情通知了政府,讓政府的分管市長立即趕到仁義。事情安排完後,方良華坐了下來,想一個人靜靜,頭卻疼得根本靜不了。他用手使勁地捏著太陽穴,直到頭皮開始發疼,他才感到有了點緩解。打開電腦,他馬上上網,查了查威遠公司網頁。這一看讓方良華徹底地呆了,網頁上用醒目的黑體字標著:威遠在美國投市崩盤,目前公司正在申請破產。
“七千萬哪!”方良華癱坐在椅子上,頭更疼了,大腦裏就像被人埋進了一顆炸彈,生生地要往外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