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掌櫃的講述,楊躍大約知道了東郊這處大宅院鬧鬼的緣由,總之是死了人,然後就開始鬧鬼,其間換了幾任主人,都因為鬧鬼的原因將大宅院轉賣,到最後一任主人這裏,沒人敢住進去,已經荒廢了有二三十年時間。
楊躍有購買下這處大宅院的想法,鬧鬼什麼的,他是不懼的,即使這裏確實有幾分陰森的氣氛,但等他住進來後,寫出幾首絕世詩詞,蘊養文氣,便能將大宅院中的陰森氣息驅散,並不算什麼大事。
楊躍和楊子簪商量了一下,決定買下這處宅院,先給掌櫃付了一百兩定金,掌櫃答應明天邀請大宅院的主人和官府中人到牙行,當麵進行交易。
回客棧的路上,楊躍道:“子簪,若是我們購買下那處住宅,地方大,事情比較多,我平常要讀書,你那兩個丫環……”
兩人已經走到了居住的客棧前,楊子簪抿著嘴,站住腳步,一雙清眸就那樣靜靜地看著楊躍。
楊躍被她這種略帶幾分自怨自艾的目光看得受不了,他本來是想從楊子簪手中要過晴兒,讓晴兒跟著自己,將來在大宅院中讀書時,身邊有個美人紅袖添香,讀書閑暇看著也是賞心悅目。
不過看楊子簪這個樣子,明顯是不情願的,楊躍無奈道:“子簪,你不用這樣看著我吧,我沒有什麼別的念頭,就是讓晴兒跟在我身旁,我讀書時幫忙端茶倒水,偶爾幫忙磨墨抄書。”
楊子簪秀眉微蹙,道:“為什麼要那丫環幫你頓茶倒水、磨墨抄書,我師父出去雲遊四方,我不用每天去山上學劍,以後我陪在你身邊,幫你端茶倒水、磨墨抄書就好,不是一樣。”
楊躍心想,這哪裏能一樣,道:“你平時好好修煉劍道就好,何必要來做這些事。”
楊子簪垂下眼眸,神情黯然道:“哥,你現在,你現在是不是嫌我煩了,打擾到你跟那丫環卿卿我我了?”
又是這樣,楊躍有些怕了她,心中也擔心她想左了,傷了心神,鬱結在心,自己這個妹妹從小有些孤僻,思想難免會偏激,這麼些年來,她跟著楊躍吃了不少苦頭,楊躍深覺虧欠她,哪裏忍心讓她傷心,隻好收起自己的小心思,道:“好了,別這樣,我也就這麼一說,你若不同意那就不用了。”
楊躍輕輕拍了拍楊子簪的肩膀,想勸慰她幾句,莫要胡思亂想,突聽客棧中傳來一陣喧嘩聲。
“是晴兒和雨兒的聲音。”楊躍臉色一變。
……
客棧二樓,臨窗位置。
主位上坐著一個錦衣青年,鼻若懸膽,眉如劍痕,氣派十足,隻是臉上隱見灰沉,顯是酒色過度之輩。
旁邊位置作陪的兩人,一人月白長袍,手持折扇,腰間掛著一塊美玉,一副富家公子打扮,風度翩翩,嘴角掛著懶洋洋的笑容。
另一人寶藍色長袍,麵容俊美,卻是楊家二房的楊忌,他本是心高氣傲之輩,在這裏另外兩人麵前,卻是隻能低調地敬陪一旁,甚至沒有什麼說話得餘地。
在一桌三人的旁邊,還站著好幾個家丁打扮的下人,伺候在一旁。
那錦衣青年正是江嶽府吳家的族長、江南鎮守大將軍吳天聞的嫡長孫吳震海,是個武運八品的武舉人,傳聞中貪花好色,人品頑劣不堪。
那白袍公子是吳震海的二弟吳震浩,他是庶子出身,今年二十歲,卻不過得了一個武秀才,武運九品。這般成就,對一般人來說是很了不起,但對於江嶽府吳家這樣的武將世家而言,吳震浩二十歲才武運九品,未免顯得有些平庸了。
楊忌的母親吳氏出自吳家,是吳天聞的一個庶女,所以楊忌跟吳震海和吳震浩兩兄弟是表兄弟關係。
三人在這樓上喝酒,吳震海看起來有些情緒不高,臉色陰沉,憤然道:“這該死的花楹樓,若不是因為它是肖家的產業,老子當時就把它整棟樓給拆了,竟然把本公子看上的美人給放跑了。”
吳震浩輕搖折扇,微笑道:“大哥何必動怒,不過一個清倌人,雖是名滿江南,但也不過是輕賤之人,跑了就跑了,有機會抓回來就是,不用太在乎。來,喝酒。”
吳震浩一邊說,一邊朝楊忌使眼色,楊忌會意,兩人一齊端起酒杯敬吳震海。
吳震海看起來還是忿忿不平,怒氣難消,在吳震浩的勸慰下,勉強喝了一杯,放下酒杯,還想再抱怨幾句,突然卻是瞪圓了眼睛,怔怔然地看著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