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清楚地看到了所發生的事，便與隨從李金站起身來繼續看著。那小二見縣令發怒，覺得再憋屈下去飯館就沒法開了，索性豁了出來道：“難道不對嗎？這裏來了很多官員，還從來沒有哪個像今天付賬的。大人求求您，人家願意付，就讓付吧。”縣令再次怒道：“媽的！你沒長腦子呀？多少人想接近王爺都沒機會，你是木頭腦袋啊？”
小二道：“別凶嘛！王爺不王爺的，我們開店就是為了賺錢糊口。要是這樣，我們還能開下去嗎？”寧王道：“說得對，我來付！”歧王也道：“對，不能欠人家的。”縣令忙道：“哎喲，要付也是下官付。”阻止住兩位王爺後，卻示意手下付賬，小二接過手下的錢，忙道：“大人，這錢不能用。”縣令怒道：“媽的，都是大唐的錢，怎麼不能用？”
小二道：“大人，這就奇怪了，不是已經張貼了公告，說黑錢不能流通嗎？”寧王忙道：“對！朝廷就是有規定，嚴禁黑錢流通，來，收我的！”歧王在無意間一回頭，看見了宋璟，但裝作沒看見，忙道：“收我的！小二，你掙錢不易，以後別管是誰，隻要是來吃飯住宿的，一律收費，知道嗎？”小二接過錢高興地道：“哎喲，王爺真是好人，要是大唐的官員都能像王爺這樣，該有多好啊！”
這時，宋璟從一邊走了過來道：“見過王爺！”寧王感到意外地道：“宋璟？你也來了！”與此同時，歧王假裝才看見，忙道：“喲，是宰相啊！”宋璟道：“二位王爺真是高風亮節、光明磊落啊！剛才發生的事我看見了。很多黑事，就是因為下麵的官員討好上麵所致。”又麵對縣令道：“好大的膽，敢拉王爺下水，還讓黑錢流通？來人！”隨從李金道：“大人！”宋璟道：“將他帶走！”
縣令大驚道：“大人，下官冤枉啊！”宋璟厲聲道：“冤枉什麼？”縣令道：“不是下官拉王爺下水，而是到處形成了這種風氣！不信你去看看，隨便什麼地方隻要上麵來人，下麵就必須接待，要不然，上麵就會挑出一大堆毛病。不過多久，官帽就沒了。”宋璟不由怒道：“胡說！難道招待好了上麵的官員，就沒毛病可挑了？”
縣令道：“這是肯定的。無論大官還是小官，都是人。將心比心，其實都一樣。招待好了，他們就會大加讚賞。臨走時再送一點禮物，有問題也沒問題了。要是有上這麼幾次，再加上做事靠譜，很快就會高升。”宋璟冷冷地問：“這麼說，你認為王爺也是這樣的人？”縣令當下啞口道：“這……”想了想，立刻道：“不過，很多人不就是這麼爬上去的嗎？”
宋璟立刻威嚴地道：“剛才，本相已經看得非常清楚，二位王爺以身作則，率先垂範，原本就是他們自己結賬，可你卻百般討好。最可恨的，居然多次讓開飯館的人白幹，你良心何在？朝廷禁止流通黑錢，而你卻帶頭拿黑錢結賬。這樣的事實，你還有什麼說的？”寧王忙道：“對！這樣的官員應嚴加懲治！”歧王也道：“這樣的官員，必須嚴懲不貸！”
二十一
在大明宮，蘇頲出班奏道：“陛下！昨晚戰前來報：王忠嗣到任後，任人唯賢，大膽使用大鬥軍副使哥舒翰，大鬥軍駐防在大鬥拔穀，那裏是河西走廊通往青海的捷徑。因防守有功，哥舒翰被晉升為左衛郎將。後來吐蕃寇邊，哥舒翰拒戰於苦拔海，吐蕃精騎兵分三隊，從山頂疾馳而下，他自己手持半段槍，身先士卒抵擋敵軍的鋒芒，一路衝殺所向披靡，從此威名遠揚。”
李隆基喜道：“好啊！這算得上是最近最好的消息，今天朕要大宴群臣。”李林甫道：“陛下！無酒不成宴席，要宴群臣，必須有酒，可最近……”李隆基猛地一愣，想到最近主要是禦酒緊張，常常斷貨，便道：“莫非沒有酒了？”李林甫道：“對，如今禦酒已經脫銷。”李隆基道：“不可能！那是宮廷禦酒，受官方控製，怎麼會沒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