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河結婚,獨子趙璋出生,他還沒過上幾年嬌妻麟兒的美滿生活便意外猝死,妻子受不了打擊沒幾天隨他去了,留下還是幼童的趙璋以及龐大的、令人眼紅的趙家家產。
李落芳帶著兒子趙清渠施施然從李家歸來,一反常態以鐵血的手段排除異己,在李家的支持之下,扶著兒子將趙家產業盡數攬入手中。趙清渠自從十八歲正式接管趙家藍田集團以來,雖然是代理董事和首席執行官的身份,卻實際上和穩坐金字塔頂端的集團掌權者無異。
人們都說,趙家的產業,早就改姓李。
趙璋逐漸長大,趙家繼承人簡直已經成了一個笑話,誰不知道趙清渠才是真正手握實權的人,他趙璋隻不過是一個連話也說不上的架空太子罷了。
在趙璋的記憶裏,小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
李落芳,也就是如今人們口中的趙老太太常年住在外省度假區的養生別墅,回來後也基本待在李家。趙家給了她太多不堪的回憶,若不是獨子,她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再次踏入那片地域。
趙清渠倒是沒有搬出去,他常年世界各地的來去談生意,待在家裏的時間不多;但趙璋卻總能碰見幾次,偶爾這位小叔還會冷淡的詢問幾句學業或者生活,不是出於關心,隻是做出來麵子上過得去而已。
趙璋就在這麼冰冰冷冷仿佛鬼屋一樣的宅子裏長大,除了張姨,沒有人關心他。他成績優秀,跳了兩級,打算等到二十大學畢業就搬出去自謀生路,沒想到畢業前夕趙清渠忽然開口,讓他進入藍田公司實習曆練。
人們都說趙清渠無私大度,趙璋哂然一笑,那個虛偽的男人向來喜歡做表麵功夫,你知我知罷了。
趙璋大步前行,黑色皮鞋鞋跟扣在地上發出極富有節奏的響聲,他看了一眼表,皺起眉頭,腳步更快了些許;拐了個彎,電梯就在前方,銀灰色的雙門緩緩關閉。
“等一等!”
他幾個箭步上前將腳卡在門縫裏,等門再次打開,迅速閃身鑽進去。
電梯內嗡嗡的談論聲立刻安靜下來。
趙璋環視一圈,視線和被眾人環繞在中間的高大男人猛然撞上,臉色微微一變,隨後迅速露出一個禮貌含蓄的微笑,彬彬有禮。
“趙總,早。”
部門經理們神色各異,他們本在跟趙清渠彙報年度項目企劃和標書製作,卻沒想到真有人敢膽大包天的闖入董事與貴賓專用電梯,更沒想到這個人是大家避嫌還來不及的架空太子爺。
趙璋見眾人一副劃清界限模樣,內心冷笑,又見趙清渠頂著一張招牌冷臉拉上袖子看了看表,便微微勾起嘴角。
“趙總,你看,時間快到了,能不能借個方便?”
說完,他也不等對方反應,大咧咧的按下中間某樓層按鈕。頓時,一排樓層麵板上隻有頂樓和他的樓層按鈕閃閃發亮。
電梯裏傳來輕微的抽氣聲。
趙璋才懶得管那群趨炎附勢的部門經理怎麼想,他隻要還頂著藍田集團的繼承人身份,那麼就有資格座專用電梯。趙清渠都沒發話,那一群狐假虎威的東西激動個什麼勁兒!
趙清渠果然沒說什麼,一群人沉默的看著顯示屏不斷上升的數字,趙璋旁若無人的打開公文包,把辦公室門卡拿了出來。
“今天倒是來得早。”
趙璋看了眼趙清渠,倒是沒想到他竟然主動說話,雖然內容不怎麼好聽。
“遲到一次五十元。”趙璋憂鬱的歎了口氣:“工資低扣不起啊……”
電梯裏又有人開始抽氣。
趙清渠漠然的看了一圈眾人,直到所有人眼神躲閃噤若寒蟬,才收回視線,閉口不言。
對方不說話,趙璋頓時心情大好,甚至多看了趙清渠幾眼。他不得不承認,排除成見,這個剛到而立之年的男人還是非常富有魅力的,俊美、冷漠,多金並且野心勃勃,藍田集團的發展在他的帶領下獲得了裏程碑式的飛躍,近幾年的銷售總額幾乎是過去幾十年的總和,成功的獲得了政府的政策支持和資金援助。
趙清渠是一個天生的領導者,他的一切富有傳奇色彩並且近乎完美,除了喜歡男人。
趙清渠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性向,趙老太太為此痛心疾首,打得他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個月,以強硬的手段勒令媒體封鎖消息。
就是因為如此,趙璋的繼承人身份才得以保留。
就是因為如此,趙璋從沒敢對任何人說出自己的秘密。
——他也喜歡男人